的人看著,還只當主僕倆有十幾年情分。
而此時,皇帝領著太子也到了昌瑞山行宮,兩位皇后的梓宮入陵前尚有許多祭奠之禮和其他要緊的事,需在行宮住十來天,太子的安全自然是玄燁關心的,況且也難得這樣的日子,只有他們父子倆在一起,玄燁便讓兒子每日隨他起居飲食。
這日晚膳時分,太子來請皇帝用膳,因有宮裡的人來稟告諸事,他立在門外等了會兒,就聽見朗朗有聲,說著:“太皇太后萬安,說請萬歲爺不要記掛。太后萬安,說山上風大,請皇上保重龍體……”
立在門外聽得百無聊賴,仰頭數著樹枝上冒頭的新芽,忽然聽見父皇的聲音,他在問:“永和宮德嬪如何,朕離宮時她有幾聲咳嗽,問過太醫了嗎?”
太子小小的臉上皺起了眉頭,忽然一轉身進了門,笑著說:“皇阿瑪,是用膳的時辰了。”
173吃錯藥(還有一更
玄燁見兒子進來,未有多想,只是聽說已到了用膳時辰,頗有些訝異,嘀咕了一句:“這樣晚了?”一邊吩咐宮裡來的人說,“回去稟告,說朕與太子一切安好,請太皇太后和太后不要記掛。另再傳朕的旨意,告訴永和宮德嬪,乍暖還寒的時候,太皇太后喜貪涼,要她小心伺候,自己也保重。”
太子立在一旁,高高仰起頭說:“也替我問太皇祖母與皇祖母安,說太子隨父皇起居飲食,一切安好,請太祖母勿掛念。”
玄燁一笑:“就照太子的說。”待來者離去,便帶著兒子去用膳,路上胤礽問他:“皇阿瑪下回出行,可否帶著皇姐皇兄、三弟、四弟還有妹妹們一起來?”
玄燁道:“此行特殊,下回皇阿瑪領他們一起,只是你三弟四弟都還小,再過幾年。”
胤礽點頭道:“兒臣聽皇阿瑪的,只是兒臣覺得,唸書騎射須以太子自律,不能荒廢,但兄弟之間尚不必區分太子皇子,兒臣不願因自己是太子,而和兄弟姐妹們生分。張太傅說兒臣與兄弟姐妹有君臣之別,兒臣以為,現在兒臣還只是儲君,當先手足後君臣,皇阿瑪您說是不是?”
“你長進很大。”玄燁欣然,心中暗歎太子之資,胤禔上書房那麼久了,說話做事還十分孩子氣,太子正經唸書才兩個月,已經脫了許多稚氣,這樣有板有眼說的話,不論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張英他們教導,都讓他很滿意。而張英說得也不錯,儲君與其他皇子有君臣之別,玄燁本就不願有人因太子喪母而輕賤他,孩子能有身為太子的自視自尊,不是件壞事。
小傢伙驕傲地仰著腦袋,崇拜地看著他的父親說:“兒臣會做一個好太子,將來為皇阿瑪分擔國事。”
玄燁欣喜地摸摸他的頭:“皇阿瑪會好好教導你。”
父慈子孝,難得單獨相處,太子比在宮裡時活潑許多,之後幾日跟著父親行禮祭祀,小小的孩子舉止得體、言語不凡,隨行大臣們都看在眼裡,紛紛誇讚儲君天資聰慧是大清之福,玄燁自然也很高興,更令人將這些事傳回京城,好讓皇祖母也寬慰高興。
紫禁城慈寧宮裡,太皇太后聽說這些事,自然是欣慰的,但人前不表露,私下裡只與蘇麻喇嬤嬤說:“太子立得早,利弊皆有,若是孩子不爭氣不長進,早晚也坐不穩東宮,好在太子到底是帝后嫡子天命不凡,我瞧著這孩子能有出息,但話不能說滿了,幾十年後的事誰又知道呢?”
蘇麻喇嬤嬤不大理解,“主子擔心什麼?”
太皇太后輕輕一嘆,說道:“玄燁若也能如你我這般長壽,太子豈不是要做三四十年的太子?少年時的太子,必然意氣風發壯志凌雲,往後十幾二十年裡,一定能學得不少本事有所作為。可再往後呢?諸皇子都長大了,一樣是皇帝的兒子,憑什麼他們就當不得皇帝?太宗也好,福臨和玄燁也好,他們都不是嫡子,大清國至今未有嫡子繼承大統,既然如此,其他皇子們就會不想?恐怕他們的額娘們現在就已經開始想,二三十年後也該他們自己想了。”
這話聽得蘇麻喇嬤嬤很緊張,輕聲勸:“說不得呢,只怕沒人提起還不敢有這個心,一聽說了,才要動搖。”
太皇太后卻看得開:“若真有這一天,我們倆個早就不在了,看不見摸不著沒得操心,哪怕現在就在我眼門前,我也不會太難過。當初我保福臨登基,又保玄燁登基,哪一條路不是披荊斬棘?太子的人生也不會一路順意,走不走得下去,看命,更看他自己的德行。能者居上,辛苦爭得天下,才會好好珍惜。這些都是後話,你我啊,都看不到的。”
嬤嬤卻嘆:“奴婢也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