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別遮著藏著了,自然花了多少銀子,平貴人照數掏出來,宮裡的錢可不是在這上頭使。”
“娘娘,臣妾……”
“閉嘴!”皇貴妃霍然起身,見小赫舍裡竟還敢不服氣地瞪著自己,不由得把對嵐琪的怨氣都撒在她身上,幽幽道,“進宮大半年了,一點規矩學不成不說,越發得眼裡沒人,聽說前陣子太后才教過你規矩,看樣子還是沒學好。平貴人啊,你這樣子不成,赫舍裡皇后的臉面,都要叫你丟盡了。”
因皇貴妃動怒,眾妃嬪都起身聽訓,嵐琪因有身孕動作緩慢,垂首的一瞬看到惠妃和宜妃互相看了一眼,她迅疾掠過目光,一面聽著皇貴妃的訓話一面想她們倆對視時的神情,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可她總覺得裡頭有什麼文章,自然也警醒自己,不要因為那句“小心惠妃”,從此就不能冷靜看待人和事。
“一會兒你去那天在路上打宮女的地方跪兩個時辰,吹吹冷風你就清醒了。”皇貴妃撂下這句話,更撂下一屋子的人就要走,眾人躬身相送,可平貴人還是不服氣,喊著說自己冤枉,皇貴妃倏然停下腳步,喚榮妃道:“派人去看著,四個時辰,少一刻,哪個看管她的,就給我跪一天。”
皇貴妃揚長而去,眾人都鬆口氣,彼此傳遞眼神不敢說出口,明明皇貴妃剛剛教訓眾人不要有虐待之事,但事實上皇貴妃自己頭一個脾氣就不好,這些年略好,早幾年時承乾宮裡哪個宮女太監沒捱過打,便是剛才那句唬人的話,動不動就要跪一整天,說白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眾人散去,榮妃去吩咐人帶走平貴人,因她死活不肯,也說了幾句重話嚇唬她,再折回來看嵐琪扶著布貴人慢慢要走出去,擔心地問:“是不是害喜又厲害了?”
“我這樣子,別人不敢碰我。”嵐琪黠然一笑,“不然誰都湊過來說話,煩得很,可瞧見我不大精神,就不敢來靠近了。”
布貴人也笑道:“嚇著娘娘了?你放心,德妃娘娘她好著呢。”
榮妃哭笑不得,只等一起回了永和宮,嵐琪才精神起來,端嬪幾人也過來坐坐,說起剛才的事,唏噓道:“還以為皇貴妃會為難你,沒想到她就那一句話以外,都站在你這一邊。”
嵐琪也覺得不可思議,若非要為此想個最好的理由,大概就是四阿哥了。對皇貴妃來說,自己惹了麻煩,也會給四阿哥蒙羞,那才是她最厭惡的事,至於是死了宮女還是太監,甚至平貴人自己尋短見,都未必能讓她動眼皮子多看一眼。
榮妃卻道:“你們覺得小赫舍裡說她沒有傳謠言,真的假的?”
幾人都靜下來想,布貴人頭一個道:“就她這樣的人,還能有假?”
這件事姐妹幾個沒討論出個結果,端嬪她們先走,榮妃又獨自多留了片刻,私下裡對嵐琪說:“那日我與你講,索額圖何至於讓平貴人做那麼蠢的事,我都能查出來她在屋子裡怎麼虐待下人,上頭真要辦她,還查不清楚麼?我今天反而覺得,這話未必是她在傳。”
嵐琪心裡想到惠妃和宜妃的那一眼對視,可沒有向榮妃提起,她想自己再看看,她們到底在算計什麼,日後再考慮是否和榮妃商議。
但榮妃離了永和宮後,手底下的人就來回稟,說看管平貴人罰跪的嬤嬤半當中換了一個人,是張生面孔,一時還不曉得是哪裡的人。
榮妃覺得奇怪,便吩咐手下的人:“不管什麼事,先冷眼旁觀,宮裡頭不知刮那一股妖風,定要看清楚了再說。”
這件事,隨著皇貴妃重罰平貴人,關於德妃虐待宮女的謠言不攻自破,皇帝也不必應付朝廷上的聲音,總算天下太平。皇貴妃雖然處事霸道一些,可這種事的確要重拳壓下去,才能讓人閉嘴噤聲,玄燁滿意表妹給出的結果,事後自然要誇一誇她,好讓她繼續明白拿著鳳印該做什麼事。
之後的日子,宮裡總算又得以安寧,時間一晃而過,八月中秋的事彷彿還在面前,轉眼已是臘月。
臘月初四,景陽宮萬常在順利生下小阿哥,萬琉哈氏因身份低微不能親自撫養,本以為榮妃會攬下來,各宮都準備來恭喜榮妃娘娘喜得皇子,可她卻稟告兩宮說宮裡的事實在忙不過來,怕小阿哥放在景陽宮有疏忽,送去阿哥所照顧才最妥當,並沒有成為她的養子。
所有人都不理解榮妃為何放手這樣好的機會,她只私下裡對端嬪說:“若是個閨女,我就養了,但早早就想好若是皇子,我一定不養。我在宮外沒有依靠,宮裡靠得也是自己十幾年掙下的臉面,經不起一點折騰,若因為多了一個兒子被那些個東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