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興許你還有奔頭,我就算了吧。”
胤禛怎會聽不懂兄長話中的含義,但這是了不得的事,他只能含糊其辭地敷衍過去,等料理了這邊的事,就匆匆進宮向皇帝和太后覆命,九阿哥十阿哥初定之禮後,便等七月二十二日,國舅府向宮內送溫憲公主的聘禮。
那日後,為了公主之後初定的事,太后宣召六宮在寧壽宮說話。老人家疼孫女,眾人樂得哄她高興,紛紛從各處過來。
延禧宮裡,敏常在領著敦恪公主等在門前,覺禪貴人遲遲未出來,待得她與香荷出來時,卻見香荷臉上漲得通紅,她不免關心:“香荷不舒服嗎,不如歇下吧,我帶著小雨,不怕沒人伺候貴人。”
680砒霜(三更到
覺禪貴人亦笑:“可不是嗎,她有些風寒,我叫她歇著還不聽。”便轉身與香荷說,“敏常在也叫你歇著,寧壽宮裡規矩大,你若有什麼閃失反而不好,回去吧。”
香荷不敢看主子的眼睛,低下頭怯怯答應了,覺禪貴人這才鬆口氣,與敏常在一道往寧壽宮去。
太后召見六宮,說的話大同小異,眾人哄了半天后便散了,因敦恪公主要去德妃娘娘那裡玩耍,敏常在沒有隨覺禪貴人一起回去,讓小雨一路跟隨,自己則往永和宮來。等與德妃娘娘坐著喝茶說話,小雨再折回來時,她隨口問:“香荷的身子可好些了?”
小雨應道:“覺禪貴人說沒事,說奴婢還要伺候您,別與她親近沾染了病,就沒讓奴婢去瞧香荷姐姐,不過奴婢走時,看到貴人自己往香荷姐姐屋子裡去了。”
嵐琪聽著這些話,便問:“香荷病了?”
敏常在點頭:“瞧著臉紅撲撲的,像是有些發燒。”
嵐琪頷首:“她們日夜照顧我們,實在是辛苦的。”說話間環春捧著禮單來了,她便又絮叨,“我家環春也是,年紀不小了還總事事操心,可我的永和宮又離不得她。”
環春說笑幾句,倒是指著小雨問:“你這年紀再不離宮,可走不了了。”
小雨忙往自家主子身後站,堅定地說:“奴婢可要陪主子一輩子的,我才不要道外頭去嫁人伺候糙漢子呢。”
膝下敦恪公主天真無邪地問:“德娘娘,糙漢子是什麼?”
嵐琪忙指一指小雨,責備她說話不小心,摟著敦恪哄她別惦記這些,孃兒幾個說說笑笑,並沒把香荷的病放在心上。
但延禧宮裡,香荷正縮在床榻裡,貴人坐在一旁,屋子裡氣氛嚴肅,好半天覺禪氏才開口:“我答應你,把那些東西都扔了,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害自己,更不會拿去害任何人。”
香荷顫顫道:“奴婢知道主子這麼些年不容易,可是咱們如今好好的,奴婢就盼您健康平安,您千萬不要做傻事呀。”
覺禪氏卻悽絕地一笑:“你以為,我要用這些東西做什麼,你以為那是什麼東西?”
香荷晃著腦袋,低頭說:“奴婢聽說宮裡有人吸白麵兒,吸了以後身體就不累了,心情也好了,可是那東西到後來是要人命的,奴婢進宮前也聽說過。主子,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
覺禪氏輕哼:“不是那東西,正如你說我日子好好的,惦記那些做什麼?”她稍稍湊近香荷說:“那紙包裡包裹的東西,是砒霜。”
香荷嚇得長大了嘴巴,但立刻用雙手緊緊捂著嘴,可是主子卻拉開她的手說:“香荷,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可是你並不瞭解我,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聽故事?”香荷已經完全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了。
還記得那天看到主子在櫃子裡藏東西,今天出門前為主子拿首飾時,翻到了黃紙包的東西,一時好奇開啟來瞧,看到白森森的粉末,嚇得手顫灑了一地,而顯然主子也忘記了這件事,冷不丁想起來櫃子裡藏了東西,等她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香荷又驚又怕,而主子則失態地抓著她的手不斷地說:“你什麼都沒看見,記著了嗎,你什麼都沒看見。”如此兩邊都慌亂,才會有後來敏常在看到香荷漲得臉上通紅。
砒霜是在江南時,覺禪氏託曹寅弄來的,曹寅知道這是要命的事,但覺禪氏以此作為條件,才肯協助曹寅透過八阿哥傳遞京城朝廷與內宮的事,總算讓曹寅妥協弄來兩包砒霜,她想挑個日子用這些東西,如今被香荷弄灑了一包,更加要謹慎了。
而香荷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當初為她做了多多少少的事,卻從來不曉得她家主子心裡藏了另一個人,今天聽得主子說那些事,記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彷彿白活了一場似的,她竟然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