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靈跟在清朝女鬼後面,黑壓壓地跪倒一地。
我一個頭兩個大,越怕事越來事,我一向量力而行,每件事有十足把握才去做,能不做盡量不做,因此從不主動攬事,但現在真正叫陰魂不散,逃都逃不掉。
“各位大哥,你們也是要我超渡是嗎?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因為我從沒學過什麼超渡之類的東東,你們找錯人啦!快回去吧,我要收工了。”
“不,先生行的。它們要我轉告您給,它們魂魄缺殘,目前無法自己找到輪迴之路,超渡重生,以先生現在的靈界法力,幫他們超渡是舉手之勞。
他們很慘的,生前是大學講師,文革在下放這裡勞教,後來在一次武鬥中,被逐一打死,他們雖有怨世之氣,但為鬼善良,三十年來,沒做過一件擾亂人界之事,還常常阻止其它遊浮靈進學校滋事搗蛋,保護學生。”鬼小姐又在我心靈說話。
“是啊,這麼好的鬼,我不救的話,那要天打五雷霹的。”我懶洋洋地說,無奈啊,“好,你能幻化人形,並懂得傳心術與我對話,一定修練了不少靈能吧,你就當我師傅,教我怎麼運用吧!”
“老師、老師我知道。”珠兒高舉起手,“電影上的鬼片不是有演嗎?穿上道袍,擺上道場,設有祭案、招魂幡、燒香、搖鈴、舞金錢劍、唱經文、唸咒語……”
“停停停,”我立即打住這位唯恐天下不亂、唾沫橫飛的女生,“你以為我是江湖騙子啊!那是三流巫師才要表演的把戲,他們要藉助器具、形式、咒語才能將自己的一點靈能加持在死靈身上,而實際上,往往心理安慰的作用大於亡靈的超渡。像我這種大師,才不需要那麼煩瑣。”
咦,我怎麼懂得這些?天才啊!
“是的,先生知道,只是不願自己知道而已。我生前曾向一位姓曉的師傅學過一點巫術皮毛,當時他在村裡臨時當巫卜,我是村長的女兒,一時好奇,就纏著他傳我修靈之術。”
“快說!快說!”為了能儘快結束煩惱,我頭一次振作勤奮起來。
“我只知道靈能其實是一種受控於腦部精神的一種力量,主要作用於靈界的生靈與死靈,既可做攻擊之用使人魂飛魄散,亦能以無上的力量,助死靈招回修復殘缺的魂魄。”
“別上課,小姐姐,我趕時間。說重點,怎麼發功,好儘快打發你身後那群麻煩。”我不耐煩地大打嘆欠,而珠兒在扯我的衣袖,問它們在說什麼。
“曉師傅說運用之道,在乎一心,先生試著集中精力,將丹田內的靈能想像成一片湖泊,意志就是開渠的工具,然後以意渡氣,將靈能從奇經八脈中輸往你想發射的地方。超渡最重要有兩條,一是用你的善意將靈能裹住它,二是念超度經文……”
“有點像黃易的武學,只不過鬼小姐,奇經八脈我不知道在身上的哪個部位?”
“去看書。”
“超度經文怎麼念?”
“去看書。”
“靠,這好像我經常對學生說的。”
“經脈很複雜的,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你可以運到手臂由掌心發出,至於經文,你聽人念過白衣觀音經文,或者波羅密多心經。”
“哈,波羅密多心經我背過,那是小時看《西遊記》,烏巢大師教唐僧時用的,經文裡有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點出名,也有點唬人,因此蠻背了一下,沒想派上用場。”
於是,我開始發功。
為了能儘早吃上晚飯並上床看書睡覺,我集中精神努力想丹田那片湧動的靈能,果然有點感受,並隨著我的念頭慢慢攪動,只是我發現丹田裡的靈能如汪洋大海,而我的意志簡直微不足道。
一股靈能按我的意志,從丹田內沿著某條我不知道的路線,彎彎曲曲地迅速升上手臂,然後從我掌心的某個穴位如閃電般暴發出去。
只聽十數聲微弱的嘶叫,原來跪在地上的死靈在我那道白光經過後,消逝無蹤。
“哈,我成功了!原來不用唸經文就可以超渡了。”我有點不相信地看看自己神奇的手臂,“小玲,珠兒,老師我厲害吧!”
“嘔——”她們做嘔吐狀,“先別得意,聽鬼大姐怎麼說吧!”
“先生運勁太大,將他們的魂魄打散啦,幸虧是善意的,否則煙消雲散、永不超生。”
“嘿嘿,這不能怪我,是鬼師傅水平太差啦,”我訕訕地為自己辯解,看著女死靈委屈地垂下頭,楚楚可憐的樣子,忙說,“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啦,必須要用經脈遠氣,才能調節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