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的人,究竟是不是“我”。
我重新走進了一條分岔,然後繞到另一條分岔中,就在接近出口的地方等著。我感覺到,這裡的時間差出現的沒有規律,而且相當不穩定,比如之前看到留下字跡的人的時候,我已經繞了到了別的通道,也就是完成了逆改時間的必要程式,但是我依然能看到他,那就說明,當時出現的時間差非常的微小,幾乎可以無視。
但是既然可能出現時間差非常微小的逆改,那麼同樣可能會出現時間差非常巨大的逆改,我不能控制,也不能保證。
我呆在分岔的入口這邊,一動不動,在等待,也在思考。手腕上的表完全停止了轉動,我不知道流逝的時間是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鍾,反正已經失去了概念。我很想抽菸,但是不敢,就那樣靜靜的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很輕微的聲音,這聲音雖然很輕,卻像是一陣震動心神的鐘聲,讓我的神經馬上繃得緊緊的。我朝後縮了縮,過了一會兒,有光線從一條分岔中照射出來,緊跟著,出現了一個人。
這一次,我的觀察角度非常有利,我能清楚的看到握著手電的人的那張臉。
那是“我”,另一個“我”。
而且我知道,他肯定不是複製品,他是真正的我,但是已經流逝過的時間段裡的那個“我”,就是所謂的“逝去我”。
我的腦子有點亂,此時此刻,我該怎麼辦?該出去跟他交談?跟他說明這一切?但是我知道肯定不行,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經歷之後的一切,他可能還不瞭解這些分岔間所存在的時間混亂的問題,如果我冒然出現,那麼他很可能會把我看成一個複製品。
複製品和真身之間是水火不容的關係,我早已經瞭解了這一點,所以我冒然出現的話,導致的後果很可能是讓那個過去的“我”,全力攻擊自己。我不能現身,不能跟他說明什麼情況。
在我遲疑間,他已經從我藏身的分岔走了過去,他的目光有一點呆滯,神情中有一種渴望,就好像馬上要見到一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或東西。
他快步的朝深淵那邊走了過去,沒有任何停留和遲疑,義無反顧。我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我”朝意味著死亡和恐懼的無盡深淵靠近,卻不能出去阻攔。我和金瓶梅曾經討論過關於時間和空間的問題,他明確的告訴過我,就算可以回到已經流逝過的時間當中,但當事人也不可能改變什麼,哪怕很小很小的一件事,也無法改變。
因為已經過去的,就是已經發生的,已經發生的,就是事實,事實是真理。
這就說明,就算我現在出去阻攔他,但他要經歷的一切還是會一成不變的出現,我不可能改變他的經歷。
在我思考之間,他已經跑到了深淵的邊緣,距離深淵非常非常近,我看到的只是背影,然後卻能感覺到,他好像迷失了,有一種奮不顧身想衝下深淵的衝動和念頭。
第323章 恆定的時間
我能判斷的出,他在深淵前迷茫衝動的情緒,跟我當時差不多,否則的話也不會失足摔落下去。這時候,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我很清楚的預感到,他可能把持不住了。我距離他有些遠,就算現在出聲去阻攔,他也不一定聽得見,因為他的心神完全被深淵中所傳出的那種彷彿根本不存在卻又被腦海接受的聲音所佔據。
看著這一幕,那感覺非常非常的怪異,他不是複製品,只是過去某個時間段中的我。然而在望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影時,我心裡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困惑。
我的表已經停了,我無法知道在複雜的分岔中具體的時間,也無法知道過去的時間段究竟指的是發生在多久之前的。如果,此刻站在深淵邊緣的人,是過去某個時間段的我的話,那麼我為什麼對這些事情毫無記憶?從昏迷中甦醒之後,我的一切舉動都在記憶中,不可能忘記,那麼眼前的這一幕,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
我感覺到了恐慌,不僅僅是因為站在深淵邊緣的“我”隨時都會掉下去,更重要的是,這些記憶為什麼從我的腦海中被抹殺掉了?如果說,這個“我”所經歷的事情,我沒有經歷的話,那麼我是從哪個時間段裡蹦出來的?
我想起自己甦醒時,無意中看到了手錶上的時間,二十五個小時,我昏迷了二十五個小時,天知道在這二十五個小時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波一波的疑惑不斷衝擊著我,讓我有點無法接受,難道我,已經不是走近地洞時的那個我了?我相信,如果說進入分岔時所看到的箭頭標記確定是“我”留下來的,那麼那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