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著我,已經讓人受不了了。鄺海閣彎腰撿了塊石頭,朝那邊丟了過去,同時嘴裡還喝了一聲。
但是沒用,樹杈上的小孩兒似乎知道我們拿它沒辦法,就那麼蹲著,一動不動。
“咋個回事?咋個回事?”
這時候,鄭石頭終於從老屋裡翻出了一個都是窟窿的燈籠,提著就跑了出來,站到我們旁邊。他發現我們都在朝樹上看著,也跟著去看,不過他的眼神明顯是不行了,眯著眼睛看,卻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李富生的膽子非常之大,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什麼?所以他隨手拿出了手電,朝著樹杈就照了過去,光線清晰了一些,我看到那小孩身上穿著一身白紙裁出來的衣服,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就是臉白的有點��恕?墒槍庀咭丫�亮撕芏啵�J�啡椿故強床磺宄�@罡簧�透��擦私玻�J�肥搶洗謇鐧娜耍�恢�浪�私獠渙私庹饈竊趺椿厥隆�
“咋個?一個穿白紙衣服的小人兒?蹲在樹杈上朝這裡望?”鄭石頭的眉毛微微跳動了一下,又問了李富生一次。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我們一出門就看到了,蹲在樹上一動不動的望,趕也趕不走,它好像不怕我們。”我跟著補充了幾句,想了想,又接著對鄭石頭道:“上午出殯的時候,你們撒了紙錢紙人紙馬,我可能沒留神,腳底下踩到了一個,一直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但是我已經把紙人給揭下來了……”
話還沒說完,鄭石頭就激靈靈打了個哆嗦,聲音有點發顫,抓著我的胳膊道:“出殯的時候你踩到的?”
“嗯。”我看著鄭石頭的表情,心裡又跟著慌亂起來,忙不迭的點點頭。
“我知道是咋個回事了,知道是咋個回事了……”鄭石頭把手裡的燈籠塞給鄺海閣,身子晃了晃,看得出他也有點怕,但還是一步一步朝大樹那邊走過去:“你們不要跟著,不要跟著……”
我以為鄭石頭有什麼特殊的本事,但是他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噗通一下就對著大樹上那個白衣服小孩兒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道:“瘋子,你又回來作甚嘛,已經好好把你送走了,你又回來作甚……”
我的心本來就夠緊張的了,鄭石頭這麼一跪一嘮叨,更讓我不安。聽他的意思,真是我犯了什麼出殯時的忌諱,把“炫”給帶回來了?
鄭石頭叨嘮了半天,但樹杈上的小孩兒還是一動不動,對這種東西不懂的人,完全就拿它沒有任何辦法。鄭石頭看著它不動,也不走,頓時磕頭如搗蒜。
“瘋子,叔。”鄭石頭可能也嚇的夠嗆,帶著哭腔道:“平時也沒有對不住你,你走嘛,回去,有什麼事,給我託夢就成了嘛,何必親自回來。”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稍稍安穩了點,我們三個是外人,今天剛剛過來,這個“炫”不肯安息,可能是平時對村子裡的人有所不滿?所以半夜回來了?這跟我們應該沒有多大關係的。這樣一想,我就開始同情鄭石頭。
鄭石頭也不管樹上的小孩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話,反正一個勁兒的說,我們就站在原地看。大概有十分鐘左右,我看到樹上的小孩對鄭石頭招了招手,那一刻,對鄭石頭的同情就達到了頂點。我看著這是個老實人,就轉頭輕輕拍拍李富生,問他有辦法沒有,李富生搖搖頭,一言不發的繼續看。
樹杈上的小孩一招手,鄭石頭的臉就綠的黃瓜一樣,他可能也在拼命的回想,回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今天被送殯隊伍送走的那個人。碰到這種情況,普通人都會嚇尿的,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鄭石頭跪在地上哆嗦了半天,還是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老樹。他知道不去肯定不行,有什麼事情,一下子解決掉,如果現在扭頭跑了,被那東西纏住,麻煩更大。
“真他孃的。”我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很遺憾,多吉的那個小木槌不在,否則一錘子下去就把那小孩給“送回去了”。
鄭石頭一直走到了老樹下面,抬起頭望著樹杈上的小孩兒,我們也不敢湊過去,仍然站在原地看。過了好半天,鄭石頭哆哆嗦嗦的朝回走,他的表情很不自然,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咕咚就嚥了口唾沫,一臉皺紋全都擰到一起去了,說不上是在哭還是在笑。
“你沒事吧?”我問鄭石頭。
“我是沒什麼事,不過……”鄭石頭回頭看看老樹,又看看我,道:“你好像有事了。”
“嗯?”我疑惑的看著鄭石頭,這個時候了,他肯定不會開玩笑,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它是來找你的。”鄭石頭壓低聲音對我道:“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