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牌子就插在入口前面,接著我們三個人鑽進入口,跑到這裡,形勢就對我們有利了一些,入口這麼狹窄,文哥的人無法一擁而入,如果一個一個的硬著頭皮鑽進來,鄺海閣絕對能收拾的乾乾淨淨。
大概二三十分鐘後,有人追擊到了這裡,隨即又發現了豎在入口外的那個木牌,果然如李富生所料,這些人遲疑了,看著牌子上的字,一時間不知所措。李富生趴在正對著入口的位置上,對我們說,那些人暫時退到一邊去了,可能是在商議對策。
又過了十來分鐘,一個人慢慢的開始靠近那塊木頭牌,李富生一直不動聲色,到對方完全進入了視野範圍時,他慢慢伸出槍,光線非常的暗,但李富生的槍法相當好,扣動扳機之後,一聲槍響震的我耳朵亂響,而試圖靠近木牌的那個人被一槍打爆了頭。
清亮的月光下,我只能看到入口外的那個人的腦袋像一個熟透了的西瓜,砰的爆開了,一股鮮血狂飆而出,撒的到處都是。李富生把身體全都縮回石頭後面,衝著外頭大聲喊道:“我的子彈很多。”
“你打的真準。”我道,心裡卻已經說不清楚李富生究竟算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不準點能行嗎?”李富生側臉朝外面張望著,道:“這個時候心慈手軟,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先弄死準備弄死你的人。”
被打爆了頭的屍體斜斜倒在木牌前面,這是個無聲的威懾,再也沒有人敢過來了。我頓時放下心來,入口只有這麼窄,就李富生一個人都能守的滴水不漏。
過了一會兒,外面有人大聲的喊話,喊話的人躲在視線死角里,我們看不到,但他的聲音可以隱隱約約的傳進來,他喊的亂七八糟的話我不想聽,然而過了一會兒,他竟然直接喊我的名字,然後說陳雨也在。
儘管李富生已經給我做過思想工作,但我聽到陳雨這兩個字,還是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我沒有接對方的話,李富生和鄺海閣也沒有任何反應。過了幾分鐘,入口外不遠處的視線死角中,慢慢出現了兩道身影。
恍惚中,我看到前面的身影是陳雨,她被人強逼著走向入口。距離那麼遠,光線又那麼暗,我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她走路的姿勢已經完全僵硬了,像一具沒有知覺的軀殼,被驅趕著走來。
“不想她死的話,就不要亂動!”外面喊話的人接著又喊了一聲。
我的手抖的很厲害,眼睛彷彿也花了,腦子更是亂成了一鍋粥。漸漸的,陳雨和身後那個人越走越近,李富生看了我一眼,再一次慢慢把槍口探了出去。
我就像被電擊了一樣,猛然伸出手,抓住李富生握槍的手。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感瞬間就把我淹沒了,我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哀求似的望著他。
李富生靜靜不動,也轉頭望著我。有些話說的很清楚了,有的道理我也明白。我仍然不是一個理智的人,尤其在面對這種情況時,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可能會馬上站起來走出山洞。但我旁邊還有鄺海閣和李富生,我可以不珍惜自己的命,把一切都豁出去,然而,我得為他們兩個負責。李富生熬了那麼多年,鄺海閣也險些是死過一次的人,他們活下來都很不容易。
我的心有點絞痛,但想到這裡,還是慢慢的鬆開了手。
“人都是要死的,不是嗎?”我低著頭道:“只不過是早幾年晚幾年的事。”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李富生很果斷,重新瞄準之後,不到十秒鐘就扣動了扳機,我聽到了他手裡的槍發出的脆響,看到了槍口噴出的一團火花。那一刻,我懦弱的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深深的把頭埋了下來。
我不敢看。
鄺海閣在旁邊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當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覺得眼角流出淚花了,在朦朧的視線中,我看到陳雨還呆呆的站在原地,她身後的那個人已經被打死了。這一槍險到了極點,哪怕李富生這邊只出現半毫米的誤差,這顆子彈就會穿透陳雨的身體。
我看到陳雨在發抖,劇烈的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其它。她突然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開始大聲的驚叫。我又一次哀求般的望著李富生,他收回了槍,道:“只要她不越過那條線,我不會開槍,但一旦越過了,就沒得商量。我要終結這些,沒有人可以阻攔,哪怕是我親生父親,只要走了和我相反的路,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他說的斬釘截鐵,確實沒有緩衝的餘地。我一直在看著陳雨,她趴在地上驚叫了一會兒,有人貼著地面爬過來,把她給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