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我就覺得非常為難,匡諾川不願意帶路,我們只能自己摸索著過去,浪費時間不說,如果中間真要迷路,那麻煩就大了。
白音看看我們,他知道金瓶梅既然跟他聯絡讓他幫忙,就說明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白音轉頭跟匡諾川商量,說我們願意出高價。
“這真不是錢的問題。”匡諾川同樣為難,覺得自己駁了朋友的面子,低著頭道:“如果去別的地方,那沒說的,圓頭山很古怪。你們沒到過林子的人可能不清楚,老林裡的怪事多的很,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一件,或許就永遠走不出來了。”
這麼一說,白音也不好幫我們說話了,我當時就想著,真不行的話,找匡諾川問一下大概的路線,但我知道那其實跟沒問一樣,不熟悉林子裡具體地形的人,即便知道路線,想走過去也無比的艱難。
“兄弟,是這樣。”趙英俊的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而且帶著些許的神秘,他跟匡諾川小聲道:“我們遇見了要命的事,必須到圓頭山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都是仗義人,我雖然沒來過這兒,但早就聽說過,鄂倫春的漢子是最血性的男人,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的。”
“這……”匡諾川被趙英俊扣了頂高帽子,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勉強笑了笑,哆嗦著嘴皮子卻說不出話。
“你看這樣行不行?”趙英俊接著道:“該出的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少,來之前就聽朋友說了,兄弟你平時日子過的有點緊,這個你絕對不能推辭,必須收下。然後呢,你就帶我們走到離圓頭山還有一天路程的地方,怎麼樣?剩下的一天路程估計不會太複雜,你留在原地等我們,我們自己過去。”
趙英俊很能忽悠,尤其是碰上匡諾川這樣樸實又沒什麼心機的耿直人,三說兩不說的,匡諾川就無法再拒絕了,他答應把我們帶到距離圓頭山比較近的地方。但是匡諾川還在一個勁兒的勸阻我們,已經有了前車之鑑,他覺得我們不應該去冒險。
“我們有分寸,沒事的,兄弟,先謝謝你了。”趙英俊很高興,當時就付給了匡諾川錢。
村子裡平時幾乎沒有外人來,一家來了客,就是全村的客,當天晚上,匡諾川帶著我們享用了一頓野味大餐。我們沒敢多喝,第二天醒來之後,白音就告辭了,匡諾川準備了一些東西,除了隨身的獵槍,他還背了一張手弩,老木頭做的,很沉重,勁頭十足,這個東西是在不方便用槍的時候用的,匡諾川道,三十步之內能射殺一個人。
匡諾川信守承諾,既然答應了的事,就會很用心的去做。在將要進入老林之前,他按當地的規矩在林子外面燒了一種蒲草,然後轉頭對我們說:“我們三個人,人數正好,咱們走山人的規矩,三五成行。”
這是走山的一條延續了很多年的陳規,走山的時候講究人數是單數,這裡面有兩層意思,第一個,走山人進山打獵挖參,收穫的獵物算是一個“炫”,單數進去,帶著獵物回來,就等於雙數回來,有好事成雙的寓意。另一個,老走山人相信,進山的時候雙數不吉利,林子裡的東西會想盡辦法把人數變成單數,意思就是雙數進山會出事。
儘管這只是個很無聊又沒有任何根據的陳規,但歷代走山人都信奉,所以匡諾川當時第一次進山無果之後,普連才會拉著小舅子過來,硬把人數湊成單數。
我聽的心裡就咯噔一聲,這個沒有任何根據的陳規竟然讓我隱隱的感覺到了不安全,多吉一直隱藏著,連我都看不到他,更別說匡諾川,匡諾川根本不知道我們的隊伍裡還有一個看不見的多吉。
但是這時候想跟他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匡諾川按例拜了山,正式帶我們走進了這片彷彿無邊無際的綠色林海中。
如果由匡諾川這種熟悉路的人做嚮導,我們大概需要差不多五天時間可以走到圓頭山附近,匡諾川帶我們走四天,我們要自己走一天。最初的一天到一天半時間裡,應該沒什麼事,村子裡的人打獵或者採山蘑都會到這裡來。這個季節的林子裡是東西最多的時候,幾乎不用耗費我們自己的給養。我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原始老林中,有一種新鮮感,到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慌亂,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給淹沒了。
就這樣無驚無險的走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匡諾川選了個比較合適的地方露營,架起火烤燻乾的鹿肉,還在林子間隙帶的一片灌木上摘了點小漿果,不過很酸。吃了東西之後,三個人安排好了守夜的班次,反正沒什麼事做,就打算休息了。
匡諾川自告奮勇的守第一班,我跟趙英俊躺下聊了一會兒,在這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