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金瓶梅也不等我再問,隨即就掛了電話,等我回撥過去,他已經關機。我自己想了一會兒,覺得金瓶梅說話的語氣沒有變,但他說話的方式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我回到座位上,跟李富生小聲說了說。其實,我對金瓶梅這個人也有一種潛意識裡的信任,我覺得他不會坑我,既然他很嚴肅的提出警告,那說明危險一定是存在的。
“從你講的來看,我怎麼覺得,他好像不是那麼自由了?”李富生道:“你想想看,他也是中了詛咒的,如果他要行動,首當其衝就得去想辦法解除詛咒,但是他跟你聯絡了有兩次了吧,根本就沒有提起這些。我想,憑他的實力,這麼長時間下來,就算找不到徹底解除詛咒的辦法,也應該有一些收穫,你們是串在一條線上的人,有了相關的訊息,他不會對你隻字不提的吧?”
我心裡本來就覺得有點奇怪,李富生這麼一分析,我腦子裡立即冒出個念頭:“你是說,他這段時間,其實什麼都沒幹?”
“我懷疑他已經不自由了,最起碼行動受到了限制。”
“是啊。”我點點頭,金瓶梅的女兒剛出生不久,這傢伙對女兒疼的要命,如果不是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不可能連家都不回。但是就像李富生說的那樣,他並非沒有一點自由,起碼還可以給我打電話:“那我們怎麼辦?完全忽略他的警告嗎?”
“不,要正視他的警告,但該做的事,必須繼續朝下做,最起碼,我們的詛咒要解除。”李富生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道:“至於解除詛咒之後,你就自由了。”
我們要先跑到孔雀河南岸去勘察一下,現在這個季節的戈壁,完全是沒有生機的世界,在這個地方呆的久了,人甚至會產生一種隱隱的絕望。平時到這裡旅遊的驢友還有一些,所以出現了部分專門做這方面生意的當地人,我們提前聯絡了一下,但是發現平時總是帶著驢友跑這趟線的人,都暫時不打算接活了。
遇見這樣的情況,我們肯定要問一下原因,這次找到的人姓貝,是個漢人,大概四十來歲,在這裡混了二十年,長的很兇。反正這種人不會太乾淨,只要能掙錢,什麼活都接。
“前段時間,走這趟線的人總是莫名其妙的出事。”老貝穿著皮靴子的腳翹到桌子上,道:“下面的人不肯去了,我也沒辦法。”
“出了什麼事?”
在之前,這條線其實是很正常的,有些對樓蘭古國感興趣的人時常會來,老貝和他的幾個夥伴最少跑了不下上百次,從來沒有出現過意外。但是從前段時間開始,總是有小插曲發生,要麼就是車子的車胎一夜之間沒氣了,要麼就是車子上拉的給養燃油不翼而飛,沒有接近目的地就走不下去。老貝那種人平時不乾不淨,就算不偷也長著防警察的心,所以警惕性比較高,他認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是沒理由的,只不過是他找不到理由而已,所以立即就把自己的業務給壓縮了。說起來也是,給旅遊做嚮導是能掙一點錢,不過不會太多,這只是老貝他們的副業,不做也無所謂。
“大概有兩個月了吧,從南方那邊過來幾個人。”老貝露出一口被煙燻的發黃的牙齒,道:“找到我,想要個嚮導,我說不做了,他們就擺闊。”
估計是當時老貝的態度不怎麼好,有點輕視這幾個南方人,對方馬上不樂意,可能他們確實也有錢,跟老貝較勁一般的不斷往上抬價,其實做嚮導的也不是老貝這一家,他不做,完全可以去找別人,但這幾個南方人到最後已經不是正經談事情,而是要用錢壓的老貝點頭,給自己掙面子。
老貝也不會跟錢過不去,等到幾個南方人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他一下子就點頭答應下來,收了錢,最後給他們派了一個愣頭青過去,帶這幾個南方人上路。臨出發之前,老貝跟愣頭青暗中交代過,如果半途真有什麼事,讓他別管別人,自己先跑了再說。
“你這也太沒職業道德了吧?”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老貝笑的跟狐狸一樣,道:“他們不是有錢麼,到戈壁灘上造去。”
那愣頭青沒太多心眼,什麼都不管,帶著人只管朝目的地趕,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比較好,走了很久,一直快到地點的時候,竟然沒出什麼事。
幾個南方人就大罵老貝,說他誇大其詞,敲詐他們的錢,還說回去找人收拾老貝。
但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天晚上,幾個人遇見了怪事。那時候天氣還不算特別冷,幾個人沒搭帳篷,直接睡在車裡。等到一覺睡醒的時候,他們發現車窗外的景物,已經跟昨晚睡覺之前的景物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