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處,她聽見他的心強有力地一起一伏地跳彈著。她心生了許多的愧疚和不安,她紮在他的懷裡什麼也說不出來,只知道哭。他撫摸著她,連撫摸都是輕輕的,生怕手一重就把他的肖白給弄壞了。他看她哭,他就安慰她說,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不用怕,我不會的。我忘了我的小肖白還沒長大,還什麼都不懂呢。我會等著你的。你說,你到時候會嫁給我嗎?他就把她的頭從懷裡搬起來,他在暗夜中盯著她的眼睛問她。她羞怯地點點頭緊接著又使勁地搖著頭。他說怎麼你是又想嫁又不想嫁了?是不是到時候就嫌我老了,醜了?可不是嗎,我們肖白二十歲的時候,我就三十歲了。會有很多年輕英俊的小夥子追求我們肖白……肖白不願意他這樣說,她急急地就用她的纖纖細手把他的嘴堵住了。她說,你小瞧人,我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是怕,我是怕我媽媽將來不同意……
或許肖白的一生都在為她當年的這句話感到後悔。如果她不說這句話呢?如果她不把她擔心的這樣一份心裡的壓力暗示給時光,時光會去為了她而去討好母親,去求母親答應把她的肖白嫁給他?他是否還會在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求婚劇裡把持不住自己而深陷在母親設定的溫柔鄉里?
《守身如玉》第五章(5)
最終,他不但把肖白丟了,也把自己丟得精光。他們,他和她,全都輸給了母親。而母親又輸給了誰?
……
她是多麼不情意想起母親啊。想起母親她就有一種扎心窩窩兒的痛。
她強迫自己趕緊離開那間臥室,離開那張罩有墨藍色床罩的大床。她不會睡在引起她痛苦回憶的別人的婚姻大床上的。
那一夜,她就睡在小波家客廳的沙發裡。睡在沙發裡的肖白可能是困極了也累極了,她竟然連夢也沒做,她竟然一覺就睡到上午九點鐘。要不是小波的電話打過來,她大有一覺睡到中午的架勢。小波在電話裡說,是不是打擾了你的睡眠,我知道你們這些當記者的,喜歡晚睡晚起。可是我又真不放心你的身體,怎麼樣,起來吃點東西,然後我陪你去醫院再看看?
肖白就不好意思地說,我沒事的,身體感覺挺好的。早飯我一向是不吃的,所以也就免了吧。只是,我的採訪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小波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采訪的事兒。
小波就在電話裡爽朗地笑著說,讓我猜中了吧,我猜你肯定一開口就是急著採訪的事,要不昨天也不至於一下火車連家都不回就往人家出事地點扎。我呀,一早就給你安排好了,有關石獅子的所有資料咱們城管辦這兒都有,你要是覺得身體能行,我一會派車去接你過來。肖白趕緊說小波你就不要派車過來接我了,我一會打車過去就行了。你那兒一大攤子事呢。能讓我順利進入採訪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小波你就聽我一次好吧。聽小波在電話裡還要堅持派車來接,肖白近乎懇求地又加了一句說,就這樣定了,我馬上就出發了,你派車來,司機師傅碰不到我,不就讓人家白跑一趟了嗎!肖白放下電話就像打仗一樣洗梳完畢,然後拿上自己的包就衝到了樓下。她是真怕小波派車來接她,她覺得那樣一來,她在那司機的眼神裡就會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呢。人家會怎麼看她?人家會以為她是小波的什麼人?人家難道會相信她是一個人在小波家過的夜?一個女孩兒家,跑到一個有婦之夫的家裡過夜,她縱使有千萬張嘴巴也說不清呀。在這個紛亂嘈雜機會而又功利的世界裡,有誰肯相信一個女孩子的清純和清白?她不想給自己添說不清的麻煩。
市府大院大門朝北。肖白從計程車裡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市府大門口那兩隻碩大的石獅子。肖白看著那兩隻石獅子禁不住笑了。她想,怨不礐ao市擺石獅子成風呢,原來這市府也是逃不掉干係的。肖白看了了看石獅子正對著的北面,是一個文化廣場,廣場的正中矗立著一尊好像是文革時期塑就的毛主席揮手指方向的高大塑像。像身和底坐加起來高達六米。除此再無別的什麼標誌了。肖白想不明白市府擺放的這一對石獅子是什麼意思。更不知它們避的是何方邪聖。要是放在文革,細追究起來,那對面立著的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主張放石獅子的人要是不被追究成一個現行反革命那才叫怪呢。
()好看的txt電子書
肖白走著想著,冷不丁的就被門崗上的武警給攔喝住了。武警示意肖白去傳達室登記。肖白就謙意地點點頭朝小武警指點的旁邊小側門走去。
小波就是周到。肖白過去報了小波的名,傳達室的師傅馬上就問你叫肖白吧。小周,你領這位肖記者到劉秘書的辦公室。穿著武警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