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學修為而論,似此驟遭突襲任逍遙最多隻能應付一人的殺招,但他身為孟飛嫡傳弟子,飛仙化羽的造詣及臨危應變的本領委實不容小覷。千鈞一髮間,只見任逍遙足尖微點,恰到好處的掠至周泰攻擊難及的死角,旋即陀螺般飛速轉身,以優美閒逸的精妙步法避開周易隨後而來的突襲。
然而,信使運勁十足的鐵拳離任逍遙胸口已不及半尺。
“呆子,當心!”
水芙蓉的驚呼響徹樓宇。
好個任逍遙,沉著若定,處變不驚,一計“翻雲覆雨”向後躍出三尺,全身衣衫暴張,霍霍飄拂,左手在前,右手在後,如穿花蝴蝶般驟地翻出。
信使知其厲害,雙拳倏地縮回,真氣盈貫袍袖,朝任逍遙當頭罩去。不想對方擊至中途,右掌忽地一沉,竟自左肘之下斜斜拍出,直逼信使臍上四寸的”中脘”要穴。
這招喚作“唯我逍遙”昔日五雲山正邪大戰,孟飛憑此不知擊斃了多少修羅教高手,威力之強可見一斑。信使豈敢怠慢,凝定剎那的光景,急忙向右挪閃,任逍遙凌空掠起,雙掌穿花蝴蝶般拍出,同時攻向周易、周泰,真個迅如鬼魅,狡若靈猴,簡簡單單的一招,內中卻變化萬千,包含了誘敵惑敵之計,令人難以琢磨。
面對四方八面捲旋而來的狂揚,周易、周泰焉敢擅攝其鋒,相互對視一眼,朝後躍開。
肖星辰疾步搶到主位旁,取出紫電、青霜,呼嘯殺來;水芙蓉亦震開繩索,舉掌攻到。任逍遙心下大喜,對方沒能抓住稍縱即逝的良機,倒被自己殺退,如今得肖星辰、水芙蓉從旁相助,定能扭轉頹勢,反佔先手。
誰想三人疾退的身形竟絲毫不停,徑直往投往大門。
任逍遙心知不妙,忽聽頭頂格格數聲巨響,整個房頂居然坍塌下來!
屋樑閣柱,碎磚裂瓦,劈頭蓋臉的當空砸到,肖星辰猶能鎮定,尋覓縫隙閃縱躲避,水芙蓉卻鬧得手忙腳亂,茫然無措。
憑藉飛仙化羽的絕世輕功,任逍遙本有機會追上信使等人,但卻放心不下水芙蓉安危,左手將她攬入懷中,右手不住撥開飛濺的瓦礫。
肖星辰運起天絕三式,隨後掩殺,眼見離大門不及五丈,一方黑乎乎的物事突然落下。肖星辰焉肯放棄挫敵良機,右手紫電去勢不便,右手青霜向上一格,卻覺得落下來的重物其沉萬鈞,遠非人力所能抵禦,萬般無奈下,只好撤劍回身,意圖自保。
“轟隆隆”一聲大震,大廳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再不見半絲光亮!
“哈哈哈。”
信使狂妄的笑聲從外間傳來,“任逍遙,枉你聰明一世,今日也叫我給算計了吧。”
“哼,別等我出來,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任逍遙冷笑道。
“你們認為自己還有機會離開摘星樓嗎?”
周泰嘿然道。
“笑話,區區機關也想困得住……”
水芙蓉說到一半,周易朗聲打斷道:“小泵娘,實話告訴你,摘星閣四面鐵閘厚達半尺,榨合處天衣無縫。除非發動廳外的機關,否則再過一百年也休想開啟。”
“別忘了,我們手裡還有三柄斷金切玉的寶劍。”
任逍遙淡然自若道。為防異變,他將冰魄玄霜劍一併擱置在主位後,此時果然派上用場。
“李舵主不妨試試。”
信使冷笑道。他仍口稱舵主,顯然是譏諷任逍遙先前墮入絕殺的圈套,卻猶自未知。
任逍遙何等氣量,豈會與他一般見識,問言不惱不怒,緩緩舉起冰魄玄霜劍,揚手一計“青山隱隱水迢迢”氣勢如虹的劈向鐵閘。這招乃他畢生功力所聚,莫說就著舉世無雙的神兵利器,便是他手裡拿著柄竹劍也足以斷金切玉,碎石成粉!
“當”的一聲,火星四激,鐵閘紋絲不動,僅僅多了條六寸深的口子。
任逍遙手握劍柄,愣立當場,透過冰魄玄霜劍發出的青芒,水芙蓉清楚的看見他的額角開始泌出冷汗。
“怎麼樣,風流盜俠,無計可施了吧。”
周易大笑道,“四面閘板均以百鍊精鐵所制,厚達尺餘,縱使你有干將莫邪在手,也是白廢氣力。”
聽他言語有恃無恐,想來早做過試驗。
“任兄……”
肖星辰走到任逍遙身邊,面露探詢之色。
“當我觸及鐵閘時,自覺餘力甚強,有十足把握將其劈開,誰知入內六寸劍勢既盡,再也無法動搖分毫。”
任逍遙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