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回眸來看著紫瑛的時候,眸光是那般動情,彷彿秋水裡映著的月光般。她姍姍起身,緩步走到紫瑛的身側,抬手扶著紫瑛的手臂,忽然說了一番彷彿無關緊要的話,道,“我從前自詡姿容華美,以為舉世無雙。但我真的見到你以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我並不嫉妒,因為我有徐卿,在徐卿的眼底我便是無雙的。所以,莫要說是皈依淨月宮,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要見到賀芳庭。因為除了淨月宮,沒有人可以救我的徐卿了。”
紫瑛便問道,“方才你便一直提到徐卿,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兒。而他究竟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從來不會失約的徐卿到底怎麼了。”蘇雨晴苦惱地說著,抬手摸了摸胸前那枚血玉雞心墜,道,“我如何能想到,這顆墜子竟然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也成了最後一個禮物。你知道麼,這墜子是一對的,我一顆,他一顆。”
紫瑛聞言,便上前安撫著蘇雨晴,道,“你不是說賀芳庭有辦法麼,我這便去同福客棧尋他。”
蘇雨晴聞言,滿目的感激。或許因過於激動,而牽動了傷患,一陣止不住的咳喘,凝翠趕忙上前扶她躺下。紫瑛遂匆忙離去,彼時天空落起了淅瀝的小雨,紫瑛不願執傘,總嫌麻煩。隨意挑了一件斗篷,披著便去了。彩嫣得知紫瑛這是要去尋賀芳庭,自沒有不跟去的道理。她從前就算過了,她和賀芳庭的緣分不止如此,果不其然。
同福客棧是泊臨鎮最好的一間客棧,雖說名字並不出彩,然則這裡的客房佈置卻極其優雅,每一間房間都是以水藍方格為帳,配上水藍蘭草暗紋的被褥,床邊也會放一盆蘭花,整個房間都縈繞著蘭草的馨香。故而睡在房中的客人,都會有一場安寧的美夢。有人說,同福客棧根本就是淨月宮設在泊臨鎮的一個定點,也許的確為真。
紫瑛剛剛來泊臨鎮的時候,倒是很想體驗一下同福客棧的優雅高貴之處,只可惜當時囊中羞澀。此番來尋賀芳庭,倒是剛好可以觀摩一下,她身旁的彩嫣也因為覺得可以見到賀芳庭而興致勃勃。
紫瑛同彩嫣二人踏入客棧的時候,小廝已然熱情地迎了上來,問道,“二位是吃飯喝酒呢,還是打尖住店啊。吃飯喝酒的話,南廳這邊請,咱們這兒的酒菜可是出名的好,尤其是南乳豬手,再配一壺醉花陰,那可是上等的佳釀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若說住店啊,咱們這的客房最是乾淨舒適了,看二位是姑娘,給姑娘介紹兩間有蝴蝶蘭的房間,又香又美吶。”
紫瑛還未發話,彩嫣已然上前搶先道,“我們既不住店,也不喝酒吃飯,我們來找人。”
小二哥一聽,原本諂媚的笑意一斂去,端著個架子問道,“找誰啊。”
彩嫣倒不覺得小二神色一變,有何不妥,卻還是樂呵呵的笑道,“就找賀芳庭啊,淨月宮的賀芳庭啊!”
小二哥聞聽,橫著眉毛,仔細打量了一下彩嫣。彩嫣乾脆摘下灰色的斗篷,露出巧致的蝴蝶髻,髻上點綴著紛呈的綵衣,倒是與她今日的霓虹彩絛輕紗裙很是配襯,也把彩嫣襯得愈發靈動可愛。只是小二心下奇怪,賀芳庭出門前,的確交待了有姑娘要找他,但是說的是位紫衣的姑娘,且是絕代芳華。
小二哥復又仔仔細細地瞅了彩嫣一遍,委實不覺得彩嫣算得上絕代芳華,倒是機靈巧致,宛如彩蝶翩然,十分惹人疼愛。而且彩嫣也並沒有身著紫衣,小二哥遂放心大膽地推拒道,“賀公子忙著呢,沒空見你個小丫頭。”
彩嫣一聽,急脾氣上來,大聲囔道,“嘿!你說什麼,我要是小丫頭,那你就是乳臭未乾!”
小二哥也聽得不高興了,聲調也拔高了起來,叫喚道,“你這姑娘,怎麼說話的。你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怎麼的也該喚我一聲大哥吧,有沒有禮數啊。你這樣的野丫頭,也配見公子嗎?”
彩嫣更是不樂意,遂撇了小二哥的手,道,“凡人果然都是以貌取人的,跟你凡胎肉眼的也說不明白。”彩嫣說著,便流竄在東西南北四個廳,滿世界的找賀芳庭,一面找,還一面大喊道,“賀芳庭,你出來。本姑奶奶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紫瑛還來不及反應,已然看到這場面失控得厲害。小二哥著急忙慌地一拍大腿,喊道,“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去南廳德香閣啊,那裡有賀公子的貴客,得罪不得的。”
小二哥不說也就罷了,這麼一說,彩嫣更是往那南廳德香閣跑去了。紫瑛見勢不妙,立馬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