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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花廳裡頭一架落地老紅木雕破圖風隔開男席和女席,一家人聽著曲,敘著家常,多年沒見,都有說不完的話。

徐氏的嫂嫂們、侄女們冷眼看著,六姑奶奶臉色白裡透紅,嬌豔美麗,顯然日子是極順心的,既替她高興,又覺得有些納悶。她心氣兒那麼高,差一點便做了侯夫人,可是後來嫁了個文官家的小兒子,至今也沒什麼功名,她竟也甘之如飴?真是令人想不到呢。

酒宴過後,魏國公夫人和女兒回去說私房話,裴三爺和裴珩、裴璟、裴琳被魏國公叫去了正院。魏國公頭回見外孫們,希罕的很,一直很溫和,半分不兇。裴珩等人也不知道外祖父平時是什麼樣子,見他和善,也就和他親近。

魏 國公夫人細細問了無數事,滿意點頭,“阿儀,知道你這樣,娘也放心了。你不知道,你才出嫁的那會兒……”魏國公夫人沒往下說,徐氏卻是明白的,“娘,我知 道。”那幾年,不光爹孃擔心,公婆也是擔心的吧?自己心不在焉的過日子,他們哪能不知道。莫說公婆了,就是相公那樣大咧的人,也不是一無所知的。他前些年 待自己是什麼情形,這幾年又是什麼情形?不一樣的。誰都不是傻子,有沒有付出真心,枕邊人難道會不知。

“娘,我和相公,真的是很好很好。”徐氏微笑說道。

魏國公夫人笑話她,“這沒羞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所言不虛。”徐氏撲進懷裡撒嬌,跟她不依,魏國公夫人笑著哄她,母女兩個鬧了好一會兒。

“對了,娘,爹好像不怎麼出門,不怎麼管事?”徐氏從魏國公夫人懷裡直起腰身,理著鬢髮,“他老人家一向是諸國公之首,如今好似半隱退了一樣,我一直納悶,卻不好寫信問。”

魏國公夫人嘆了口氣,“阿儀,你爹不讓告訴你,他……他受了傷,很重的傷。”

天慶五年的那場戰役,他不錯是打贏了,可是胸部中了一箭,幾乎喪命。

“阿儀,你爹事後才告訴我,他出徵之前,就有很不好的預感。”魏國公夫人心疼的說道:“果不其然,贏雖贏了,卻是險勝。”那場仗,打的很艱苦。

徐氏大驚,“很重的傷,重到什麼地步?哪裡受的傷,您告訴我,快告訴我!”她急切的問著,聲音中滿是悲痛之意。

魏國公夫人撫慰的拍拍她,“胸口中了一箭,不過,沒事了,如今沒事了。阿儀,莫怕,莫怕。”徐氏熱淚滾滾,很覺後怕,胸口中箭,爹險些喪命……

魏國公夫人溫柔的替她擦著眼淚,“不哭了,乖女兒,都過去了。”她越勸,徐氏哭的越厲害,爹胸口中箭,自己這做女兒的卻無知無識,根本不知道,情何以堪。

“你爹這一隱退,靖海侯抖起來了。”魏國公夫人一邊替徐氏拭淚,一邊微笑說道:“他啊,如今可算得上軍中第一人了。”

本朝建國之初,就著意於分化軍權。曾設立過大都督府,後來改為五軍都督府,前、後、左、右、中,各設左、右都督。其中,中軍都督府左都督,是這十位都督之中最要害的職位,靖海侯,正是如今的中軍都督府左都督。

“曹家本就是皇后姻親,父親隱退,他掌權,想也想的到。”徐氏不覺有異。

魏國公夫人微笑,“你爹守本份,靖海侯卻是有野心的。他呀,怕是想做皇親國戚。”徐氏莫名其妙,“他想做,做唄,和咱家又沒幹系。”娘,您特特地跟我說這些做甚。

“許是和裴家有些干係。”魏國公夫人笑了笑,把十皇子常去西園、章皇后卻對金鄉侯夫人、靖海侯夫人格外優待的事說了,“阿儀,這事對你家不利。十皇子若真的對你家那寶貝丫頭有意,章皇后卻屬意別人,怕你家丫頭要吃虧。”

這世間的事,總是對女人不公平。一個男人若和一個女人走的近了,最後這個男人卻依母命娶了別的女人,何等尷尬。

當然了,十皇子和你家那寶貝丫頭不是男人和女人,是男孩兒和小女孩兒,可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徐氏嗤之以鼻,“我家小阿玖精乖著呢,才不會被人騙!”魏國公夫人笑笑,“這可是好,我也放心了。不瞞你說,雖是裴家的事,我也操著閒心,替你家那寶貝丫頭看急呢。”

徐氏很是感動,“您這麼疼我呀,因著我,連裴家的大事小情也都要管!”魏國公夫人笑著往外推她,“去去去,少自作多情,誰疼你?哭來哭去,煩死人。”

這母女倆攢了好幾年的話要擱到這半天的時間裡說,總覺得不夠。該告辭了,徐氏依依不捨,魏國公夫人更是牢牢抓住女兒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