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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特意向隆德帝請旨接八皇子一道來切磋技藝。當時正巧奕楓也在昭仁殿就說也想去學;隆德帝知道他不過是去瞧熱鬧,可也準了。

在黃師傅府上待了半日;果然只是吟詩作畫;奕楓有些坐不住;奕檸便先告辭與他出來。時辰還早,兄弟二人就去看了會兒雜耍,又進了一家茶樓吃點心。

見奕檸只管抿茶,奕楓碰了碰他的手肘,“八哥;如何啊?”

奕檸看了一眼他手裡炫耀了半天的小畫冊;笑而不語。

“這畫兒雖說是你口中那種依葫蘆畫瓢,可我瞅著還真好呢;所謂‘遠取其勢;近取其質’是種意境,這直白描繪我覺著就最好;足見‘其質’、‘其勢’;何必藏著掖著。”

奕楓美滋滋地翻看著;那天分畫的時候他就是按著招式分的,回來就找人裝訂成了一本小冊子。平日都是藏在床頭暗格裡,夜裡悄悄兒看;今兒出門揣在懷中,就是為了給八哥瞧瞧。

“八哥,問你話呢,怎的不理人?”

奕楓反覆追問,定要他誇兩句,奕檸擱了茶盅,“這是西洋的素描法,無甚大的講究,做練筆之用,一是‘素’,二就是‘描’,不能稱其為畫,不過倒是見功力。”

奕楓聞言笑,“功力不敢說,小丫頭十分用心倒是真的。”

奕檸輕輕吁了口氣,“九弟,你是當真瞧不出來?還是跟八哥這兒成心演戲?”

“嗯?”

奕楓被問了個愣,奕檸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開啟,上頭清清淡淡一枝花葉蒲葦。這帕子奕楓認得,是碧苓繡給八哥的,他整日帶著從不離身。奕楓正納悶兒,奕檸將帕子與那小畫冊擺在了一起。

“你看看,可是一樣用心?甚或,小丫頭更用心?”

奕檸一句話,說得奕楓騰地紅了臉,“八哥!你這是何意??”

奕檸笑了,仔細地收起自己的帕子,手指輕輕點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九殿下。”

八哥只管抿茶不再言語,那暗示的意思讓奕楓的心思一刻就亂,“莫胡說!”

看他當真有些羞惱,奕檸這才正色道,“九弟,同是作畫人,這畫中的心思和功夫怕不是賞畫人能盡得體會。你呀,惹下這個小丫頭了。”

“她就是貪玩,隨手胡描,哪來的什麼意思!”奕楓用力把畫冊合攏揣進懷中。

奕檸笑笑,“也好,你無意就好。既是你無意,不如早些把她退回司衣司去。”

“這是為何?”

“九弟,你未經過不知情深傷人。兩情相悅尚是苦事,更況只是暗念相思?沐芽來時丟在浣衣司無依無靠,如今也是宮中最卑微的小宮女。當初七哥救她,贈她寒衣,她會念著七哥;如今你常將她帶在身邊,生出倚靠之心自是難免。雖說她也不敢怎樣,可人心都是肉生,碧苓也與她有情意,看在我與碧苓的份上,九弟你早些放她走,離得遠了自然斷了這念想。回到司衣司,碧苓走前也好教她些本事,往後興許還能認幾個字,考不得女官也能有個好安置。”

認字?奕楓噗嗤笑出了聲。

“因何發笑?”

“我笑你多心!”奕楓低頭喝茶,“我與她哪裡就像你和碧苓了?”

看他不抬頭,奕檸蹙了眉,“九弟,莫非你也……”

“哎呀,莫瞎猜了!我就是待見那小丫頭機靈,哪裡就有男女之情了!”一句話,奕楓爭辯得又紅了臉頰。

“那就好。”奕檸點點頭,“也是,多少千金閨秀都不曾入你的眼,更況一個小宮女。”

“哼,”奕楓不屑,“千金閨秀?別作踐這幾個字了。但凡老父官居一品又自己讀點書的,動輒擺出一副金枝玉葉、才高八斗的模樣,尖酸刻薄,旁人再不入眼,就好像她老子腦袋上那頂烏紗是她給得的;那不讀書的,空長一個好模樣,木呆呆的,像一副畫兒,要她何用,娶回來掛牆上?”

“都不如沐芽?”

奕楓怔了一下,“八哥,你莫往話裡套我!”

“你若心裡沒鬼,早點把她退回去,莫傷了人家。”

“哪裡就傷了她了??”奕楓不耐,“她有那心思就有唄,往後跟著我就是了,我還要不起麼?”

奕檸聽著,眉頭終是皺了起來,奕楓也覺話不對,嚥了一口,“往哪兒退啊?我好容易要來的,伺候我得勁兒,不退!”

奕檸搖搖頭,苦笑一聲,“你我兄弟真真要愁死人了。”

“有何愁?我……”奕楓頓了一下,嘟囔道,“我與她不是你與碧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