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睡過去;比起以前那種草木皆兵的謹慎;她真得自己現在很可笑。緩緩睜開眼後;身旁坐著人;如果是周博通只會站著不可能坐著;她竭力睜大眼看到了顏弘皙;有性驚道:〃你還沒走?〃外面是晌午好時光;算了下時辰;她是睡了一夜加半個白日。
顏弘皙依舊埋頭搗鼓著手中的活兒;眼角餘光掃過來;淡淡笑了一聲:〃是呀;只是稍微集中了下精神;不知道時間過得如此飛快。〃
蘇琚嵐看著自己衣衫完好和麵紗未動;化作別人早就好奇地拆除這層礙眼的面紗了;然後換她的惱羞成怒與老死不相往來。顏弘皙依舊瞭解她這性情;不過她也有點好奇:〃你要是看到我的臉;會不會嚇到呢?〃
〃嚇?我還沒那麼膽小;再說了我不用看用手摸照樣能摸出來。〃顏弘皙若無其事地哼笑了一聲;然後聳了聳肩;頗有成就道:〃好了;大功告成。〃他右手執著雕刻刀;左手執著木像;臥榻腳下有一小堆剮下來的木屑與木塊。他將木像上殘留的木屑一口吹去;然後放在蘇琚嵐側臉旁;拂袖起身;道:〃我讓周博通進來收拾下;再去廚房張羅點清粥素菜。琚嵐;你稍等我片刻。〃
顏弘皙一走;周博通和聶欒就趕緊進來。兩人單獨呆了這麼久;聶欒有些古怪的問道:〃郡主;顏君主他說了什麼嗎?〃
〃很奇怪;他什麼都沒說;我睡著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雕木像。〃蘇琚嵐即便剛睡醒依舊是神思倦怠;她伸手撈起臉龐的雕像一看;從衣著與動作來看;竟然是她在白赤城初見顏弘皙時的裝扮。雕像不僅栩栩如生;且眉宇間神采更似;蘇琚嵐眉頭緊皺的看著這個雕像。
書房收拾好了;周博通和聶欒又相繼退下;書房裡恢復冷冷清清的氣質。
沒多久;顏弘皙就端著白粥素菜回來了;道:〃吃些清淡的吧。〃
躺在臥榻上的蘇琚嵐指著自己擋臉的面紗;〃雖然我確實是有點餓;但能不能給點面子;醜歸醜那也沒辦法;在這種地步上我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
顏弘皙彎眸一笑;便轉身走到珠簾別處;隨手拿起書來看。
蘇琚嵐就摘下面紗坐起來;一邊慢動作地喝粥;一邊觀察珠簾那端的顏弘皙;小小的一碗粥;她又硬是喝了兩個多時辰;然後天又黑了:〃我吃飽了;天黑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顏弘皙甩手就將根本沒看進半個字眼的書拋開;起身回來;蘇琚嵐立即將面紗掩回。他站到她面前;唇邊散漫著肆意的笑;道:〃好歹我也照顧了你一宿半日;還送了飯;現在就趕我走;你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既然〃拖〃應付不過去;蘇琚嵐再度疲倦地靠回軟榻上;雙眼似合非合:〃魔神宮已在落日沼澤佔地出現;以歷代尋寶喪命者的屍體鍛造魔兵;估計日後不久就會全面進攻四國大6。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刻;你耗費一宿半日的時間照顧我;我可不覺得你會這麼感情用事。〃
顏弘皙擺地長嘆一氣:〃哎;看來我的形象你心中已壞;根深蒂固;無法扭轉了。我看你如今再怎麼睡都是精神疲憊;難道剩下這些日子都要這樣過嗎?〃
蘇琚嵐淡淡一笑:〃那不然呢?我如今沒力氣走;又不大想被別人碰見;壞了以往留的美貌形象不說;說不定還會被嘮嘮嗑嗑的浪費更多時間。〃
〃可以徵我當你的轎伕;有殷悅國君主在;眾人都得低頭繞路走;更不敢找你嘮嗑。〃顏弘皙說著俯下身;不由分說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然後朝外面走去。蘇琚嵐拒絕不過便作罷;出來透透氣也好。
外面現在是黃昏;沒有晌午烈日的灼灼卻還有柔和的紅光。拂開過好幾條面前得花枝;書房庭院根本沒任何多餘的人;顏弘皙踩著遍地花瓣;抱著她走在各色花開的樹下;感受風中馥郁。這種靜謐安寧的時刻;也該是久違了。
可是沒多久;蘇琚嵐搭在他肩上的手緩緩往下垂了;再度呈現神思倦怠的模樣。她現在要麼是熟睡不醒的狀態;要麼是即便醒了也是隻有片刻清醒;其他時間都是半醒半睡的意識模糊狀態。
〃回房睡吧。〃
〃不要;再坐一會吧。〃蘇琚嵐搖著頭喃喃說道。
〃那好;我陪你再坐一會。〃顏弘皙點頭抱著她走到樹下石桌旁;將她放在腿上;頭顱靠在胸前;手指一勾;四周就全是落英繽紛的美麗場景。他慢慢撫著蘇琚嵐垂落的白;望著漫天飛花;道:〃鳳凰花是種離別的花;我在殷悅國從未見過;據說它是每年固定此時開;然後花開花敗後;便是一場離別。〃
蘇琚嵐靠在肩前;睜著將閉不閉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