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到了極點,可是喉嚨裡卻彷彿塞了一團棉花,任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腦子裡只剩一陣接一陣“嗡嗡”的響聲。
那一刻,全世界彷彿都不存在了,孤單絕望到彷彿只剩下她自己,就連她想過去看一下,腳都失去力量的支配,生了根似的怎麼抬也抬不起來。
那殷紅的血泊,那滿含恨意的眸子,竟和那個夢一模一樣!
“汐兒……汐兒……”直到白若渝虛弱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這才猛然回神,剎那間,無言的恐慌如同漫天風雪一樣席捲了她。
“媽!”她慘叫一聲,正要搶上前去,凌慕恆突然怒吼道:“你站住,不准你過來。”
凌汐池生生的停住了腳步,眼淚撲簌著滾了出來,只能不知所措的握緊了手。
凌慕恆憤怒極了,眼神帶著一種失去理智的瘋狂,指著她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禍害,你害死我爸爸,你害死我媽媽,你現在連我妻子都不放過,你怎麼那麼狠毒,我真後悔,當初我就不該留下你!不該留下你!”
凌慕恆語氣裡的深惡痛絕和諸多難以言喻的鄙棄和懊悔讓她的腦袋裡轟的一聲,她聽得很清楚,凌慕恆說的是我爸爸,我媽媽,我妻子,不是你爺爺,你奶奶,你媽媽,這代表,由始至終,他從未將她當成過一家人。
可是她不懂,為什他會說是她害死爺爺奶奶的,這是不是就是爸爸不喜歡自己的原因,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這樣的話聽起來,好像他知道留下她就會害了媽媽,凌汐池死死咬住嘴唇,卻止不住不停往下流的淚水。
凌慕恆不再看她,抱著白若渝瘋了似的朝山下衝去。
“媽媽,媽媽,對,現在救媽媽要緊。”凌汐池自語了兩聲,也跟著追了上去。
忽的,耳旁響起一陣淒厲的大笑:“紅的是血……血……好多的血,哈哈哈,你該死,你們都該死。”她只覺被人用力抱住,朝懸崖邊衝去,不及反應,身體已經凌空摔出了懸崖。
那個黑衣女人依舊死死的抱著她,凌汐池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她,竟然是她,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瘋女人,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沒記住!
風在她耳邊呼呼吹過,那種極速下墜的聲音大到彷彿要刺穿耳膜,凌汐池固執的睜大了眼睛,沒有即將被摔死的恐懼,卻有一種超脫於死的希望,只希望爸爸能來看她一眼。
可是上天似乎並不給她這個希望,天突然就黑了,全世界瞬間被吞噬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一點希望和光明都沒有替她剩下,只有彷彿永無止境的沉淪,沉淪……
凌汐池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突然,一道炫目的亮光自她的手腕處散發了出來,像是帶著某種召喚一般,指引著她去了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