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的話傷了他的心,她也知道月弄寒是因為自己才會選擇捲入到這場天下大戰中,更知道凌雲寨是因為看中了他才會在今日開啟凌風臺,從凌風臺開啟的那一瞬間,最後的結果只會有一個,那便是月弄寒一定會成為他們的大當家。
一旦他們起義成功,之後所面對的便不僅僅是一個瀧日國,有的慾望一旦被勾起來,隨著擁有的越多,它會變得越來越大,名利財富地位權勢足以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哪怕日後她想偏安一隅,他們的仇人不會給他們機會,便是今日這一群跟著起義的人也不會同意,而她若想給無啟族一個真正的棲身之地,就不能居於人下,她得有自己的勢力。
她不知道日後的月弄寒或者她會變成什麼樣,可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永遠欠了他的恩,她也知道,如果選擇和月弄寒一起打下一方天地,為了維繫這種關係,最完美的方法便是她和月弄寒在一起,這樣兩個人才能做到真正的心密無間,她明白月弄寒對她的心意,可她到底對他無心,她再想給無啟族一個家園,再想報恩,也不願意因此欺騙他,這對他不公平。
她定了定心神,道:“月弄寒,如果你願意,我們會是生死相交的朋友,只要有我在,便是死我也絕不讓人傷你害你,我……”
凌汐池還沒說完,一根手指壓在了她的唇上,月弄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完美的嘴唇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噓……”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他自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她是想告訴他,她可以和他做盟友,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她都可以儘量幫他得到,哪怕是用命都在所不惜,但這些是除了她在外的。
他之前一直將她看做一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卻有些倔強的少女,可如今才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有自己的堅守,也有自己的驕傲,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她並不是那種會依附於人的姑娘,她想要的東西會透過自己的拳頭去得到,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付出與回報是否平衡,可別人對她的付出,她便會給予足夠的回報,世人都在意的東西,比如權勢和地位她未必在意,可世人不在意的確是她奉為珍寶的東西,那便是情義和責任,唯有這兩種東西不可淪為交易。
只可惜的是,她好像並不瞭解他,他絕不是一個會勉強別人的人,他之所以選擇這麼做,只因他覺得這是一件該去做的事,付出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又何必一定要求回報。
月弄寒笑道:“你不用說這麼多,我明白,從昨天晚上起,我便已做好了決定,這是我自願的,我答應你,無論日後如何,你的族人都是我的族人。”
此時,臺上的比試已過了幾輪,眾人輪番上陣,皆破不了四位當家的四方風雨刀網陣,眼看又有不服輸的人再次上了凌風臺,趁著眾人歡欣鼓舞的時候,唐漸依走到了他們身邊,一雙眼睛幽怨的看著他們:“看來,我娘是同意你們的提議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些微的不滿,低聲道:“我真不懂你們這些人,為什麼總是要打來打去,我們安安穩穩的生活在這裡,不去理外面的紛爭不好嗎?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我們並非外面傳言的那般無惡不作,那時他們便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為何還要主動去參與到那些爭鬥中。”
唐漸依心思單純,她雖不知道過去發生什麼,娘和十七位叔姨也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她,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了,過去再重要,又怎麼能和當下相比,她只知道這十多年來,她生活得很開心,凌雲寨上下其樂融融,安靜和樂的像是片人間淨土,哪怕他們有強如瀧日國那樣的敵人,只要他們守好山門,不讓他們攻進來不就是了,這麼多年,瀧日國不也從未攻下凌雲寨嗎,她一點都不希望這樣的生活被打破。
月弄寒看著她,有些不可思議,他沒想到,凌雲寨中竟然還有這麼單純的女孩,凌汐池心中也有些苦澀,她何嘗不知唐漸依心中的感受,可唐漸依不知道的是,瀧日國並非攻不下凌雲寨,過去那幾次,只因寒戰天心中或許或少的對他們有些愧意,這攻山之舉,怕就從未盡心盡力過,否則以一國之力,怎麼可能攻不下一個小小的山寨,當然這其中也摻雜著他料定凌雲寨成不了什麼氣候,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凌雲寨不僅成了氣候,還成了一股他無法小覷的力量,此次能打敗他的旭日金麟,只能說是旭日金麟輕敵所致,就如此凌雲寨也險些招架不住,若再來一次,凌雲寨未必能應付。
凌汐池張了張嘴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倒是月弄寒問唐漸依:“唐姑娘真的以為,這世上真的有我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