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細的畫筆,沾了墨,仔細地替那隻蝴蝶點上了眼睛。
眼看著還有最後的部分沒有完成,凌汐池也玩心大起,繼續不管不顧地在他身上使壞,存心不想讓他畫完。
最後,她將口中的畫筆拿在了手上,也沾上了紅色的顏料,在他的胸膛上畫了一片小小的楓葉。
蕭惜惟身上的汗越擦越多,好不容易畫完了最後一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炙熱地看向了她。
“你知道你在幹嘛嗎?”
“我……我看你太熱了,在替你擦汗。”
凌汐池連忙乖順下來,不敢再繼續挑逗他了。
蕭惜惟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似放過了她,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汐兒,你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凌汐池連忙點了點頭。
蕭惜惟繼續道:“水無痕,靈光一現;煙水寒潭,孤風月,惹殘煙;情思邈邈遺蝶夢,一夢千年,飛舞黯淡秋水間。”
聽著他低沉的聲音,凌汐池的神思飄忽了起來,水靈光,雪魄曇花,歷來為雲隱至情的聖物,代表著忠貞不二的感情,曇花不謝,靈光不滅,此情不變。
“我曾經送了你水靈光的簪子,可你不信我對你的感情永遠不變,選擇嫁給別人,險些讓你我二人錯過,現在我將雪魄曇花和水靈光畫在你的身上,”蕭惜惟抬眸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最後說一遍,你,是我蕭惜惟生生世世認定的人,永遠不變。”
凌汐池的視線落在了肩膀的雪魄曇花上,看著那放肆妖嬈地綻放著的雪色花瓣,心中有些複雜。
是的,她曾經不信他會為她守心不變,這是她錯了,從今以後,她將永遠不會再懷疑他的心。
她一字一句道:“我,信你!”
蕭惜惟的手落在那朵已經完全乾了的曇花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說道:“這是用特殊的藥水製成的顏料,畫上了以後將永不褪色,汐兒,別再讓我受傷,別再讓我失望,別再丟下我。”
凌汐池正想說話,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溫熱的唇瓣落在那隻蝴蝶上。
他的身體又變得滾燙,凌汐池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連忙求饒:“惜惟,我們歇一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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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惜惟一手將她按在了身下:“你剛才不是使壞使得挺起勁的嗎?”
凌汐池連忙認錯:“我錯了。”
蕭惜惟低笑了一聲:“現在才認錯,不覺得太晚了嗎?”
***
幾日後,兩國正式進行了軍演,凌汐池因為守著對蕭惜惟再也不見月弄寒的承諾,閱軍之時,她並未與他同去,而是乖乖地留在了王府中。
這幾日,她完全化身成了一個賢妻良母,對他百依百順,她也能感覺到,蕭惜惟身上那股戾氣在慢慢淡化下去,即使是在她與他同練探野尋影這套掌法時,他也並沒有像那日在暖池山莊發現她體內的真氣仍有反應時那麼敏感生氣。
這讓她更加意識到,他並不是害怕她再有武功,而是他害怕她有武功後會再一次不管不顧地離開他。
他的心魔,他的癥結,全部都在她的身上,只要她安分守己,他就還是那個蕭惜惟。
而她,也好似在為了他慢慢妥協了,不再像之前那麼急切地想要再次修煉。
蕭惜惟去軍營的時候帶走了妖兒,凌汐池知道,他特意將妖兒帶去,不避諱她的身份,不僅僅是因為他要讓妖兒親眼看看什麼叫做戰場,而戰場又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更是在告訴她,他日雲隱拿下雁回峰,攻破瀧日國是一件勢在必得的事情。
沒有人能阻止,包括她。
這是一場對妖兒的考驗,如果妖兒得知了雲隱和寒月的實力之後,從此以後能夠老實本分,不再去插手幾國之間的爭鬥,他會看在從前的情分上,不再囚著她,也會給她重新選擇自己的生活的權力和機會。
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無論日後的天下將如何變化,永遠都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可以是寒驀鸞,也可以是蕭妖兒,沒有人會傷害她。
事實上,戰場本就不該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插手的事情。
凌汐池雖然覺得殘酷,可這樣的時局下,她們本來就站在了妖兒的對立面,她無法說服她去背叛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國家,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妖兒能看清楚自己的實力,將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只有這樣,日後她才能保得住她。
她不希望妖兒成為另一個唐漸依。
她當初沒能救得了唐漸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