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中了,當晚便被召進了宮中,從一隻被埋沒的孔雀一躍飛上枝頭當了鳳凰。
再加上淵和公主那段時間老哭,也不愛吃飯,誰照顧都不行,偏偏被這綠翎姑娘三言兩語的就哄得開始乖乖吃飯,睡覺也要她陪著一起睡,從此以後,陛下無論去了哪裡,都是這綠翎姑娘隨侍左右。
不少人在私底下議論,說不定這綠翎姑娘會成為雲隱國的新王后,雖然陛下的旨意還沒下,但許多人儼然已將她當成了主子對待,大家奔走相告,這綠翎姑娘得罪不得。
這也不怪他們,想當初那位也是在新王繼位的那場宴會上跳了一支孔雀舞,宴會還沒結束,便讓她隨侍在身側,更是不顧群臣的反對,執意要立她為後,為她修園建林,為她梳妝畫眉,為她明燈滿城,去哪兒都帶著她,生怕人就飛了,別人連說她一句壞話都不可以,那些敢在朝堂上明目張膽反對陛下立她為後的,後來都被陛下整得好慘。
說起那位,那可是個傳奇,明淵發生洪澇後,陛下就帶著她去了明淵城,治理淵河,治療瘟疫,可得百姓的擁護了。
知道的都知道,陛下已在明淵城宣她為王后,就差回朝擬旨昭告天下,可誰知,後來發生了血域魔潭的事,好多人都失蹤了,尤其是那位真就跟長了翅膀飛了一樣,再也不見人影。
前兩年,惜王陛下那可是瘋了一般在找人,人一波一波的派出去,那架勢,簡直恨不得將整個天水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就連陛下自己也出動了,拿著一把劍各個地方去要人。
據說最慘的還是仙霄宮,陛下一人一劍殺了上去,一劍就將仙霄宮的飛仙閣劈了,最後據說還是那位的姐姐站了出來,才免了仙霄宮的滅門之禍,陛下打碎了仙霄宮的鎮宮之寶天命石,又將據說是害得那位家破人亡的仙霄宮宮主挫骨揚灰之後方才離開。
再後來,人還是找不到,漸漸的,陛下開始不讓人再提她,誰敢提一個字,那必然是嚴刑伺候,大家都知道,陛下這是傷心得狠了,記恨上人家了。
他整個人也變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以前陛下做事雖然雷厲風行,手段也有,但並不殘暴,對待百姓也是仁厚為主,可自從那位走了,他開始攻打瀧日國後,動不動就殺降,動不動就屠城。
本來景陵城也該有此一劫的,好在寒月國的月王及時趕到,關鍵時刻搬出了那位的名號,這才讓陛下打消了屠殺景陵城的想法。
這幾年,他就像個魔鬼一樣,或許只有在面對淵和公主的時候,他才稍微像個人。
誰都知道,淵和公主是惜王陛下的掌上明珠,陛下疼愛公主到了什麼程度呢?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誰敢讓公主哭的話,輕則是被重打五十大板逐出去,重則的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後來,又來了個綠翎姑娘,同樣是以舞姿入了陛下的眼,大家都覺得,陛下興許是喜歡跳舞的人,綠翎姑娘怕是會跟那位一樣扶搖直上。
陛下連御駕親征都要將人帶著,除了她,這幾年也沒見還有哪個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雖然本事不能跟之前的那個比,可勝在柔柔弱弱的,又聽話又溫柔體貼,惹不了什麼是非,讓人安心,陛下肯定是喜歡的,淵和公主也喜歡,估計就等生下王子便可以坐上雲隱國的後座。
但只有綠翎自己知道,那一支舞是她根據別人的口述揣摩了許久才學了個三分像,僅僅三分像便讓陛下將她召入了宮中,陛下之所以去哪都帶著她只是因為他去哪都要將淵和公主帶著,而淵和公主需要她照顧罷了。
那個男人的心早已死去,誰也走不進去,連身帶心,她無從下手,根本接近不了。
這時,淵和的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軟聲軟氣的說道:“父王不要怪綠翎姑姑,是淵和想念父王了,叫她帶兒臣來找父王的。”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目光又看向了遠方。
“父王,你剛剛在看什麼,為什麼看了那麼久,連淵和叫你,你都沒聽見。”
“父王在看天的那一邊。”
淵和好奇的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黑寶石一般的眼珠子裡盛滿了疑惑:“天的那一邊,有什麼?”
男人的聲音沉重:“那一邊,有一個不要父王的人。”
“父王這麼好,那個人為什麼不要父王啊。”
“因為,父王對她不重要。”
“那父王為什麼還要看呢?”
男人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她的話。
因為啊,他雖然對她不重要,但她卻是他最重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