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所有藥劑還意外地多拿了一份連他也一時忘記了的必須品——解毒劑。

“爸爸，我、我看到血變成了紅黑色。”艾琳拿著解毒劑小聲地說，她在斯內普腳邊蹲了下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恩。”斯內普輕聲地說，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遮擋著傷口的袍子已經掀開了，露出了糜爛散發著惡臭的傷口，黑紅色血跡已經凝結了血塊，但只要斯內普稍稍一動，傷口處便會有新的血跡滲出來。

“爸、爸爸……”艾琳的眼睛已經模糊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斯內普的心裡頓時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暖。多少年了，他總是一個人拖著滿身的疲憊和傷口回到這間冰冷的辦公室獨自療傷，多少年了……

斯內普扯了扯唇角，擰開了清洗劑的瓶塞，正要往傷口上倒時，藥劑瓶被艾琳拿了過去。

“讓、讓我來。”艾琳哽咽著擦了擦糊住了眼睛的淚水，咬著唇將紫色的液體準確地倒在斯內普的傷口上。

滋——！

像是被硫酸腐蝕的聲音，傷口上瘋狂地冒著黑色的濃稠氣泡。斯內普的小腿痙攣似的抽動，按壓著大腿的雙手關節突起，額頭上青色的血管突突地跳，冷汗把外袍裡的襯衫都打溼了。

艾琳的眼睛又模糊了，她沒去看她爸爸而是在等到黑色起泡變成膿水全部流到地板上之後用，袖子擦掉眼淚，再擰開了解毒劑鎮定地倒了上去，然後是止血劑，最後是繃帶。

“爸爸怎麼辦，好像有些松。”艾琳看著綁在斯內普腿上的歪歪扭扭的繃帶，朝斯內普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斯內普卻真心地笑了出來，雖然也不好看，甚至有點��恕��

“你……做得很好。”他輕聲地說。

嘭！

壁爐裡突然燃起了綠色的火焰。下一秒，一個明晃晃有些刺眼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對父女面前——

“晚上好西弗勒斯，這麼說，這位小小姐就是你的女兒了？”

Chapter　15

斯內普不悅地皺著眉沒有答話，順勢一帶便將原先掀開的袍子重新蓋在了腿上。

盧修斯則挑了挑眉毛將視線徹底移到了艾琳身上——黑髮黑瞳，眉眼間似乎沒有半點好友的影子，表情呆滯。一個標準的赫奇帕奇，全無可取之處……等等！那雙眼睛……盧修斯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正準備仔細些看時，斯內普出了聲。

“盧修斯，我假設，你已經看得夠仔細了。”

溫吞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悅，這反倒更加挑起了盧修斯的興趣。他收回了視線的同時，將象徵著馬爾福家主身份的蛇頭手杖換到了左手上，脫下了右手手套朝艾琳伸出了手：“盧修斯。馬爾福，很高興見到你，斯內普小姐。”

艾琳呆呆地看著他，良久，久到盧修斯臉上標準的15°假笑都快掛不住時，她低聲地呢喃了一句：“美人叔叔。”

美人……？盧修斯愣了愣，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聯想到了溫存時他妻子對他的愛稱——盧克美人！盧修斯的嘴角抽搐了下便想要把手收回，卻沒想到艾琳搶先了一步。

“爸爸，是美人叔叔！”艾琳死死攥著盧修斯的手興奮地看向斯內普，“活的！不是畫像！”

斯內普忍不住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但是當他發現好友更為鬱卒的表情時，他突然間就覺得心情大好。只不過他的好心情也只持續了一秒，因為他看到艾琳的某個舉動時——

“你的手，艾琳。”他立刻出聲提醒道。

“啊？——哦！”艾琳臉一紅，將雙手抽回放在了背後。

盧修斯慢吞吞地收回手，然後又慢吞吞地將手套戴回去，最後懶洋洋地開口問道：“艾琳……是吧？我想請教一下，你所謂的‘畫像’和‘活的’指的是……？”

“都是您啊！”艾琳說，她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望進盧修斯淺灰色的眼裡，“以前您都是站在畫框裡，今天您竟然就站在我面前了，活生生的！太不可思議了！”

“畫……”盧修斯的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但他很快就找回了身為一個馬爾福原本該有的姿態。他眯起了眼睛，“斯內普小姐，如果我記得沒錯，作為一名巫師只有在死後才會站在畫框裡。你——這是在詛咒一位尊貴的馬爾福嗎？”

艾琳錯愕了幾秒鐘，隨即小聲地嘀咕道：“沒有啊，因為您那時確實已經去……”

“艾琳！”斯內普突然打斷了她，“不早了，回去你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