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像下意識一樣,把相機調到自拍,然後把手舉過肩、腋下,把後面幾個角度快速連拍了幾張照片。
咦?這好像是下意識的動作。
咦?這種動作又有什麼意義?似乎我經常這樣做。
他愣了下,對於超出大腦指揮的動作已經習慣了,而往往這種習慣出來之後,就能想起很多相關的事,於是他馬上想起來了,這是尋找偷拍和跟蹤的方式,可以不動聲色地找到跟在你背後的尾巴。
他邊走邊看,在第三副照片裡的發現,讓他瞬間沮喪了,放大的照片裡,一輛泊在路邊的車,車窗留了一道縫,車頂的天線不是一根,而是一個花形,潛藏的記憶告訴他,這是跟蹤的車輛。
“完了,什麼鳥經理,簡直是屎殼郎爬在鞭梢上,光知道騰雲駕霧,不知道死在眼前。”
他裝起了手機悻然道著,莫名地用的還是民工的思維,那段苦日子現在開始讓他神往了,每天介一身汗一身累,除了睡得死,都沒有其他負作用,哪像現在。焦慮、暴躁、懷疑,像爬上身的蝨子,你想趕都趕不走。
無心欣賞這個小區靚麗的風景,在門房登記呼叫,他匆匆進了樓宇,剛進A3,已經有一位女人迎上來了。他不認識,可這位女人像有魔力一樣,讓他迅速呼吸急促,兩眼發滯。
白裙子,飄飄衣袂,長裙曳地,款款而來,恰如步步生蓮,那似乎和記憶中的莫個影像格外地吻合,讓大兵瞬間石化了。
那女人眼睛裡似乎也格外地興奮,款步到了他的面前,興奮卻在漸漸地消失,她看到了大兵臉上的迷茫、懷疑,以及陌生。
“你到底是誰?”大兵警惕道,他想起了,鄧燕也穿過一件這樣的裙子,他對鄧燕沒有惡感,可對她的職業卻很警惕。
“王耀萱啊,咱們電話上透過話了。”女醫生笑吟吟地伸出手來。
聲音熟悉,笑容親切,不像有惡意的樣子,大兵狐疑地伸出手,象徵性地一握,女醫生邀請著:“請,診所在十七層,僅接受預約。”
沒有說話,大兵瞥了一眼,女醫生像是並不介意,領著他到電梯,請他進去,這才站到服務的位置,摁著樓層,電梯執行時,她笑吟吟回看,見得大兵仍然是蓄勢待發的警惕表情,她噗聲笑了,笑著道:“顧總,您這是?您看我像壞人嗎?就即便是壞人,也不是您的對手啊。”
是啊,這姑娘纖巧高挑,身材凸凹的,怎麼可能是犯罪分子,勾引別人犯罪倒有可能。
大兵仔細盯著看了看,和上官嫣紅相比,大多數美女會稍遜一籌的,就有漂亮臉蛋,也沒有她那份雍容華貴的氣質,可這位似乎不同,眼睛格外地大,你注意看,會在她如水眼眸裡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眼睛亮得,簡直可以當一面小鏡子了。
對,清純,不帶一點雜質的清純,他媽的不像公司裡那些女人,都是些恨不得以身相許的眼神。
於是他笑了,王耀萱也笑了,笑著問他:“你想起來了?”
“有點,我們的關係好像很親近。”大兵道。
“當然,心理醫生,是離你心最近的人。”王耀萱笑著道。
“那我們上過床嗎?”大兵突然問。
“啊!?”王耀萱驚訝一聲,臉色徒變。
“哦,對不起,看來沒上過……心理醫生?你不會忌諱這種話題吧?你都深諳心理了,還在乎肉體?”大兵道。
呃……女醫生直梗著脖子一吸氣,然後強自定著笑容道著:“也是,可是顧總,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啊,你怎麼會想這一層?”
“對於一個有心理疾病的人,想到什麼都不應該奇怪,您說對嗎?”大兵道。
“完美的理由。”王耀萱尷尬道。
叮聲電梯到樓層,王耀萱請著大兵出電梯,前行帶著他,幾步之外,掛著一箇中英文標識的心理診所招牌,王耀萱開門後,進去才發現這個地方很寬敞,是個大平米的住戶改造成了工作室,理療房間、書屋、茶座,像一個小型的酒吧,處處透著異域的風情。
“我以前經常來這兒嗎?”大兵問。
“三個月,七次。”王耀萱開了一間房門。
踱進來時,落地的大窗,窗明几淨,一桌一躺椅,似乎是談話的地方,王耀萱纖手一指,正在躺椅,大兵沒有坐下,而是站在視窗,開啟窗戶透了透氣,對這位突兀出現的心理醫生說道:“治療時有錄影嗎?”
“不可能有,除非病人自己要求,如果我偷錄,會丟飯碗的……怎麼了?顧總?”王耀萱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