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形同路人。周梓銘想,這樣也好,總也不至於太尷尬。
有點詩意,有點失意,還有點屎意……作為初戀,到也還好。
再後來學長畢業回國了,一年後他也畢業了,讀研,找工作,回國。
社會在進步,周梓銘也不再那麼傻氣。世界上開始有了電腦,網際網路,GV,GAY電影。再然後有各種測試,各種工具了。周梓銘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個0。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直白,以至於周梓銘覺得這個初戀來的太快,去的太快,太過爽快。像一陣風,吹過後也沒留下太多感覺,只還能記得當時心動的時候,心跳聲音怦怦響的厲害。
他不是一個保守的人,但也不是一個隨便的人。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影響到生活,或者讓他去改變什麼的事情。人生永遠是按部就班的,這似乎便是他做每件事的步驟。周梓銘的生活軌跡並沒有因此而曲折,也沒有因此而增添更多樂趣或者悲傷,還是那樣的生活,和那樣為了生存的他。
2003年對王訣來說有點與眾不同,是個讓他徹底開始思考我活著是為了什麼的一年。
那年他23歲,踉踉蹌蹌的從某個撒鼻息的大學畢業,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瀟灑人生了。王訣自認個是不太有用的人,讀大學也不過是為了讓父母面子上過的去。現在畢業了,他覺得自己也已經盡力,接下來去自由一下倒也不錯。他列了很多計劃,第一步要走訪祖國大江南北,第二補去圍觀裝X的後現代主義歐洲,最後一步是去民豬自由的米國,掀起自由女神的裙子。然而這個計劃最終沒能實現,他帶在身邊的那個小姘頭病倒了,因為非典。
而後的一個月,他被老爹勃然大怒的關進書房隔離三個月。理由有三:一,花錢敗家不說還捎著別人一起敗;二,捎個人一起敗不說,還捎個男的一起敗;三,捎個男的一起敗也就算了,還捎個敏感時期頂峰作案的一起敗。
老爹這回是真的發脾氣了,手段相當慘無人道,後果也極其慘絕人寰。
那時候,世界終於只剩下他一人。父親的書房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他熱衷的黃色文學。他趴在窗臺向遠望去,對面樓的孩子每天在家看動畫片,奧特曼的吼聲很震撼,他覺得自己穿越回10年前。
有些蛋疼,有些蛋疼的無所事事。終於他開始看書,看那些蛋疼的文字。活了這麼多年算是勉強認識大部分字,卻無法將他們連成話的人開始讀書了。
王訣認為很多東西是天生的,性相是,IQ是,天賦也是。一個月後,他覺得自己脫胎換骨。談不上很大徹大悟,但他覺得人生可以再卓越一點。
老孃給他送飯進來的時候,他說想要一臺電腦,WIN95沒關係,只能撥號沒關係,就是想看看自己不能用肉眼親自去看的世界。
網路上的東西千奇百怪,他遇到各式各樣的人,看到各式各樣的東西。儘管有些侷限,但對於白活這麼多年的王大少來說,有點不可思議。他在聊天室遇到一個在國外讀書的同齡人,他們聊了很多話題。外國的月亮是不是很圓,外國的世界有沒有祖國好,外國的人都是說著英文還是鳥語,外國的GAY是不是真的很開放。
又過了一個月,他終於從電腦面前離開,和爹說:我想多學點東西,然後去工作。
再一個月,王大少終於解禁了。這世界,突然變的鳥語花香了,他覺得自己要重新做人了。然後,他被扔進公司去記賬了。
姓王的人很多,他進公司沒有人懷疑。頂頭上司是會計部主管,穿著本分的西服,豎著偏分,說話一板一眼。王訣覺得這人不是善茬,這個日後被發現是個混球的家夥叫陳曉沐。
陳曉沐說:“我做人,有的是內涵!”
在這句話快變成財務部的笑話的時候,王大少認真的回應:
“我覺得這話有道理。陳頭,我應該向你學習。”
再被陳曉沐踢出去討了一個月債之後,王某人終於明白神馬是所謂的內涵。所謂的內涵,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陳曉沐平時話不多,確切說是正經話不多,所以那之後他和王訣有過一次很正經的談話。
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你和王董準備做壞事時的笑容一模一樣。所以我才發配你去討債,這一個月你有什麼心得麼?
王訣整張臉都擰到一起,他有心得,心得就是爬上去,踩死你!
當然他沒那麼說,他緩緩神:
“陳頭,我覺得這活挺鍛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