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夫子之辭以不知也。”魏徵但笑而不答。於是尉遲恭在鹿鳴村,住了七日。
一日,魏徵謂尉遲恭曰:“近日童謠,兄能測之乎?”恭曰:“不知也。”徵曰:“童謠雲:瓊花等時開,楊花逐水來。
飄飄何所似,夕照影徘徊。
西山雨露近,洪荒平野陔。
二九郎君至,天下樂悠哉。“
尉遲恭曰:“據此童謠,先生何以解之?”徵曰:“瓊花不知所指何物,大約目下之妖孽,日後之禎祥也。楊花逐水,蕩而忘返,指隋氏而言也。夕陽影照,喻言不久也。西山雨露,言山西有興王之兆。洪荒,太也。平野,原也。是指山西太原也。二九,十八也。郎君,子也。隱隱是一李字。天下樂悠哉,李氏若出,天下必安也。”尉遲恭道:“儒者以救時為急,今新主大舉孝廉,兄臺緣何不出?”魏徵曰:“吾師傅王通,獻《太平策》十二卷,計十萬餘言。開陳治道,救時之急。書屢上,而主上不用,爾我復何望哉?先帝以詐力平陳,不思以儒行治世,任用楊素、宇文化及等,皆非命世之才。各藩鎮諸侯,誰為尚義之輩?今煬帝禽色並荒,音酒兼嗜,而饑饉臻至,盜賊蜂起。吾恐剝復相循之候,亂極思治之時,其在斯乎?”尉遲恭聽了魏徵這一番言語,遂將遇朱若虛之事,一一言之,邀魏徵一同去見李靖,魏徵欣然應允。
住了數日,魏徵分付兄弟魏徽好生照理家務,不可荒蕪田地,同尉遲恭望長安而來,投見李靖。李靖待為上賓,說道公子世民之賢,懇他二人往見唐公。魏徵、尉遲恭難卻其意,竟攜了薦書,又向太原而行。李靖說道:“二位賢弟,見了公子,出予角書,切不可效韓信故事,使蕭何甚費周旋。予許與公子建三策,已成其二矣,若三策成就,吾即來太原,與汝等共議也。”三人再拜而別。
卻說三公子李世民,自李靖去後,如有所失,二年有餘,杳無音信。一日,一少年秀士來訪,公子出見。其人清秀非常,公子延之上座,問曰:“足下風塵甚重,必由遠路而來,願聆尊姓,不才便於請教。”少年曰:“吾長安人也,姓房名玄齡,今有事故來此。久聞公子大名,特來拜謁。”公子曰:“請先生暫停於此,使不才少聆清誨,以畢平生之願。”玄齡曰:“公子既然不棄,弟亦願侍文幾而聆德音。”公子大喜。次日,公子引玄齡往見唐公,唐公十分敬重。玄齡見唐公父子如此愛賢,始出李靖薦書雲:房玄齡博古通今,長於文藝,非百里之才,殆遊夏之選歟。公子宜使之興學校,迪教化,範人民。區區太原之地,未足以限其學焉。公子珍重,珍重!
公子見了此書,執弟子之禮以事玄齡。玄齡被德感恩,夙夜勤勞以酬公子,惟恐負李靖之託。
再說魏徵與尉遲恭行了十幾日,到了太原,謁見唐公,唐公優禮以待。退回寓所,世民同房玄齡接踵而至,各道相慕之意。原來李靖早已使人通訊於公子,故公子思之甚闊。魏徵即出李靖薦書,公子與玄齡同目觀之,略雲:魏徵、尉遲恭,才堪將相,公子宜以國士待之,以收民望。是囑。
公子看書畢,謂尉、徵曰:“李靖,智士也。今觀此書,二人之名實,定然不虛,願教我以正,使弟茅塞頓開,萬勿以愚拙見棄。”魏徵曰:“吾二人慕公子之盛德,故不遠千里而來。公子收為門下客,足矣。李靖之言,毋乃已甚乎?”正說話之間,唐公差人送酒席至,於是四人共坐暢飲。正是:君臣際會日,龍虎交吟時。
四人飲至三更方止,公子與玄齡辭去。次日清晨,公子即來問安。自此尉遲恭佐公子治軍旅,魏徵佐公子親教訓,玄齡佐公子興學校,太原之治日新。唐室之基,由來有漸矣。
一日,公子問於玄齡曰:“經濟之道,備於聖教,其道可得聞歟!”玄齡曰:“教之斯為經,非刑正之所能及也;富之斯為濟,非推解之所能致也。教,乾道也。富,坤道也。富、教不可以偏廢,猶天地之不可以閉塞也。夫民以食為天,若衣食不給,轉於溝壑,逃於四方,教將焉施?是富先於教,經後於濟也。農桑不失其時,五穀鹹登於室,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必訓以親上死長之道,使之敦五倫,勤五教,能者爵之,不能者勸之,佚者督之,不服者罰之,國有不治者鮮矣!記曰:天不愛其道,地不愛其寶,和氣之所招致也。人不愛其情,教化之所施及也。非經濟之道得,而能若是乎?”公子曰:“經後於濟,不曰濟經,而日經濟,何也!”玄齡曰:“兵食可去,而信不可無。經之道,又大於濟也。”公子起而謝曰:“善哉,吾子之言也。”
一日,公了問於魏徵曰:“古人治國,動言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