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山,但是,我卻聽說當日東坡居士和唐真人相交的時候,曾經被唐真人戲弄過。如今這竹籤先是稀奇古怪。然後又是這麼一個做派,怎能不讓人起疑?我不過胡亂一猜而已,想不到真的猜中了!”
唐子霞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了李清照,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好半晌之後,他方才低頭沉思了起來。旁人都不知道他此舉地用意,李綱看了看高俅,也不敢貿貿然打擾。畢竟,天目山鐵冠道人的名頭在浙東一帶相當有名,甚至還有好事者說唐子霞身懷神術,諸般傳聞說得是神乎其神。
許久。唐子霞方才抬頭問道:“李小姐此番來是否為了令尊之事?”
“正是!”李清照聞言立刻肅然。”家父這些年的身體一直不好,如今提點河北刑獄,自然更是忙碌。此次我南下之前←就曾經在家裡休養過一陣子,但後來還是銷了假回去料理※以,我聽說洞霄宮乃是有名的洞天福地,便想拜一拜,也好求一個心安。”
唐子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站起身來,在殿內來回踱了兩步。緊接著,他遽然轉過身來,剛才還顯得懶懶散散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高俅和李綱臉上掃過,然後才沉聲說道:“李小姐貧道直言,世上之事多有蹉跎,所以不可一味強求。我早年曾經見過令尊一面,所以在此可以妄言一二。據我當年所看,令尊雖有才名,但是,仕途卻應該多桀,而在新君登基之後,更會因為奸人構陷而身陷困境。如今令尊反而得到大用。顯然是別有貴人的緣故,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壽數兩個字卻是旁人幫不得的。”李清照聞言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和唐子霞昔日素不相識,自然不會以為對方是虛言恐嚇,但是,心中惱火卻是難免的。畢竟,換孜何一個人說自己地父親即將不久於人世,為人子女的都不會高興。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終於按下了心頭的紛亂情緒,淡淡地一施禮道:“我也知道壽元之事苛求不得,不過,父親這幾年一直顧惜身子,再說也一直有劉大夫妙手診治,想必短時間不會有礙。唐真人的關心,我心領了,就此告辭!”
見李清照頭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唐子霞不由眉頭一挑,彷彿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一代才女也是諱疾忌醫之人,忠言逆耳,你若是不想令尊延年益壽,貧道這個方外人又有什麼法子!”
又是諱疾忌醫,又是延年益壽,連知道一些內情的高俅都感到一頭霧水←原本還以為唐子霞是從李格非當年的面相中看出了一點什麼,要知道,若不是自己橫空出世跑到了宋朝,這歷史應該是按照原來的軌跡一成不變地向前發展,那麼,李格非的仕途當然是應該在被歸入元祐黨籍之後嘎然而止。如今雖然不能說趙佶啟用李格非是因為他的緣故,但是,也總有幾分相關的地方。
“李小姐”
不待李綱說出什麼勸告,李清照便忽然停下了步子,然後在原地站了半晌,這才徐徐轉身迴轉了來。如果說剛才展現在眾人面前地還是一個明麗地大家閨秀,那麼此時此刻,眾人看到臉帶淚痕的李清照,一時就全都坐不住了,就連高俅也起身安慰道:“清照,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京城劉克勘乃是杏林國手,只要他肯下大力診治,李大人定然會安然無恙。當初先師在嶺南便染上了重疾,還不是劉大夫治好的?你且坐下,聽聽唐真人怎麼說吧。”話音剛落,他便知道自己孟浪了∥朝重男女之別,他這個有婦之夫直呼一個未嫁女子地名字本來就不妥,更不用說在場的還有其他人。此時此刻,他知道若多加遮掩反而欲蓋彌彰,乾脆直截了當地道:“內子既然和你情同姐妹,那麼,我也就當你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若是你真的認為李大人太過於操勞,那麼,我替你婉轉向聖上提一提,讓吏部改注他官也是可以辦到的”
冷眼旁觀的唐子霞見一旁的燕青眨著眼睛在那裡似笑非笑地看著,而李綱則是一臉的驚愕,不覺有些好笑,此時便出口插話道:“看來我想說的話都讓高相公給說完了,李小姐,李大人乃是文學之士,其位應該在於館閣,備位文學侍從,而不是在外提點刑獄。當然,李大人為人大公無私,提點河北刑獄也定然會公正嚴明,但是,這對於他的身體卻不是好事,因為,他地隱疾太重了。我且問你,他在京城的這些時日,是否有痰中偶見血絲,夜裡往往只能睡上兩個時辰?是否白日有時會頭暈,還伴著食慾不振?是否一旦坐的時間長了,起身便會有困難?”
一連三個問句讓李清照一時間愣了,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她立刻連連點頭答道:“有的,都是有的!可是,家父一直說先前數年一直都荒廢了光陰,如今一旦起復,勢必要為朝廷做一些實事,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