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
盧天霖眼梢掃過周萋畫,見她如此愛惜勘察箱,他側過臉,詢問道,“畫兒妹妹,你這麼愛惜這個匣子,看來這匣子對你很重要!”
聲音帶著一點嚴肅,不想是在談話,反倒如同是在質問犯人,帶著一股攝人的氣勢,好似若不回答,就是對他極大的不尊敬。
可週萋畫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不順著他的話題說,而是不鹹不淡地說道:“盧少卿,咱們不是約定好。要喊兒為週四郎嗎?”
稱周萋畫為畫兒妹妹,可是當年周萋畫的要求,怎麼過了這幾年,反倒喊不得了……
哎,女大十八變。連這感情也變了,盧天霖面無表情地臉上瞬間露出一絲不悅,車廂的氣氛也立刻凝固幾分。
盧天霖用力握緊拳頭,吞嚥幾下口水,“某記住了!”
氣氛再次僵下來。
只是就這樣安靜下去,盧天霖又有點不甘心。
周萋畫的功績。這些天他也聽同僚說起過,若不是他實在處理不了這滅門案,他又豈會央求周午煜寫信求助。
現如今周萋畫隨自己而來,他是不願意把兩人的關係搞得冷冰冰的,於是開口說道:“你身邊的冬雪姑娘。是永寧郡公家的二娘子吧!”
這個話題果然引起了周萋畫興趣,就見她抬起頭來,反問道:“你也認識冬雪?”
“為什麼是也?”盧天霖立刻追問,卻又反應過來,“董少卿也認識冬雪吧!”
董庸?
明明是熟悉的名字,但就這樣突然被提起,周萋畫還是有點不舒服,她“嗯”了一聲。便垂首,不在說話。
大理寺長官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設少卿兩人,盧天霖為大理寺少卿,董庸也為大理寺少卿,兩人自然認識。
車廂裡再次陷入寧靜,盧天霖開始忐忑起來。
盧天霖自詡自己是個沉穩雍容的男子,縱使平日與美男子國舅董庸公事他也沒失了自己的氣度。為何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他竟想著努力討好這個兒時喜歡跟在自己後面跟屁蟲呢!
“四郎。可曾記得兒時的事?”左思右想之下,盧天霖終於還是開了口。明明是小心翼翼選出來的話題,卻依然用一種無所謂地語氣說話。
“不記得了!”周萋畫平平說道。
她的確是不記得,而且就算能從原主記憶力汲取些什麼,她也不願與這個自恃過高的傢伙聊那些無聊幼稚的孩童之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拉近距離的話題,卻被周萋畫毫不留情地澆滅,盧天霖索性再次將臉側向門簾外。
而周萋畫卻在此時開口了,“盧少卿,為節約時間,請你現在將案情說來聽聽吧!”
盧天霖一怔,側頭看向周萋畫,卻見周萋畫看著自己,她的眼眸依然如以前一般閃亮,不假思索地立刻開口道:“好!”
“案件發生在半個月之前,伊刺史有個習慣每天早晨必然親自開啟府衙大門,而那一天差役們等到午時也沒等來開門,情急之下,差役只得翻牆而入,卻發現府內早已血流成河!”
“伊刺史本就是海寧郡人,他於八年前,在其胞弟慘死伊家老宅後,調回海寧郡,平日對自我要求頗高,雖然與伊家老宅一街之隔,但平日顯少回老宅!”
“為了避嫌,他更是嚴格要求伊家子孫們低調做人,為人謙卑、和善,平日裡更無什麼仇人,因此他在海寧郡聲望頗高!除去嚴於律己,生活也相當節儉,家僕、小廝侍婢們加起來卻也不過十人!”
周萋畫微微點點頭,藉著柔和的月光,看了一眼盧天霖,而後說道:“說說死亡人的情況吧!”
周萋畫這一眼,看得盧天霖是小鹿亂撞,為避免失態,他將臉側到一旁,繼續說道:“這次被殺害的一共有十五名,其中十四名是在僕役翻牆而入時早已死亡,伊刺史、欣姨娘,已經新姨娘生的兩名小娘子,外加那十名下人!”
“第十五位是鍾姨娘,本來還有微弱氣息,也於今天早上不治身亡!而這鐘姨娘也是唯一與兇手有過正面接觸的人,她已死,線索徹底終結,所以……”盧天霖抬頭看著周萋畫,“所以,我才求了周都護,來請四郎你!”
“伊刺史府就一共有這十五個人嗎?”周萋畫反問道,要是真是十五個,那這個伊刺史還真想當節省,不說別的地,就老夫人住的三江院,大大小小的侍婢加起來也有小二十人!
“不,還有兩個人!”盧天霖聲音突然陰冷起來。
“誰?”
“刺史夫人馬伕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