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據說是昨天皇上看了戶部遞上來的兩份奏摺,說是跟什麼叫沈無涯的人有關,好像今天留了公主、駙馬和尚書大人就是因為這事兒。”
“沈無涯?”德郡王重複著這個名字,仔細在腦子中尋找著此人,好像是有些印象,應該是那個在官場上橫衝直闖的愣頭書生,只是不知道和初蘭又有什麼關係,怕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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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南書房。
大顏國真武皇帝坐於書案後,眼神在立於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游移。
柳玫和林景皓垂首而立,初蘭則手捧著兩份奏章,眉頭緊鎖。這兩份奏章,一份是戶部尚書聯名戶部眾官員檢舉沈無涯語多放肆,行事乖張。另一份是沈無涯奏戶部行事不清,規章不明。
“郜蘭,這沈無涯便是你們吏部力推到戶部的賢能?”皇帝揚了揚眉,冷笑一聲,道:“可真是賢能啊,才上任第一日便頂撞上司,口出狂言!”
初蘭合上奏摺,抬頭,似有些遲疑,終是開口道:“啟稟母皇,沈無涯上任伊始便出言不遜,確實有失體統,但他也是本著一片赤誠之心,見到戶部現有規章秩序中有些疏漏難改的地方,直言不諱而已。兒臣以為……”
“你以為什麼?!”皇帝打斷初蘭的話,“你以為只有這沈無涯有本事,其他戶部官員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
“兒臣不敢。”初蘭忙躬身低頭,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景皓向前一步道:“啟稟皇上,此事原與公主無關,乃是臣考慮不周,臣看那沈無涯頗有些才學,在任上也是兢兢業業,有些政績,故而向柳大人舉薦了此人升為戶部員外郎。”
初蘭怔了怔,偷偷斜眼望了望林景皓,咬了咬唇。
“哦?是嗎?”皇帝看了看林景皓,又轉望向柳玫。
“啟稟皇上,正如林大人說所,是臣等考慮欠周全。”柳玫忙道。
聽她這話,皇帝轉對林景皓道:“林卿家,你雖然年輕,但也是為官多年了,朕也是看重你的處事穩重、思慮周全,才提任你戶部侍郎,沒想到你看人選材的眼光還是欠火候,實在是有負朕心,看來,朕對你的提拔還是太快了。”
林景皓連忙跪地道:“臣有負聖恩,請陛下責罰。”
初蘭眼看著林景皓替自己背了這個黑鍋,很是自責,這會兒又見母皇似是要責罰他,連忙上前一步,想要為他申訴。可皇帝似乎並不願聽她說話,未給她機會開口,只對林景皓道:“責罰就不必,只是朕不想有下次。”
林景皓叩首道:“臣今後定當殫思極慮,以報陛下隆恩。”
皇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朕對這沈無涯也有些耳聞,他出身三甲,少年中第,確實也有些才學,也難怪你們會看好他。但……”皇帝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們確實欠考慮啦。”
“是。”案下三人垂首道。
“朕以為,還是免了他的戶部員外郎之職,至於如何處理,先發回吏部,你們另做商議吧。”皇帝撂下這話,轉身進了內室。
三人出了南書房,初蘭在前,柳玫和林景皓在後,一路無語,各自想著心事。
待到出了皇宮,初蘭沒有理睬林景皓和柳玫,徑自上了轎,離開了。
柳玫眼看著公主的的臉色不好,她也不敢搭話,恭送公主起轎後,方和林景皓說道:“這皇上也不說到底拿這個沈無涯怎麼辦,只把這他又發了回來,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
林景皓只點頭稱是,望著初蘭遠去的轎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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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蘭坐在轎中,心情煩鬱。
她不認為那個沈無涯有錯,他只不過是指出了戶部的問題而已,那些問題都是事實,母皇也未必不明,只是為什麼偏要視而不見,是因為法不責眾嗎?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原因了,因為戶部的問題牽扯的人太多,不好下手,就只好犧牲沈無涯了吧。自己到底想的太淺了,在她看來,只要有才能,有原則便足以了,看來,並非如此。
又想到林景皓之前的話,他好像暗示過自己,沈無涯為人迂腐,不懂變通,不適合到戶部。如今看來,他的勸阻並非因為個人成見,或許早就料到有今日了。
她覺得很內疚,當初若不是自己的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