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毀意嘆了口氣,掀開軍營的氈子簾。
趙希綰正坐在地上,背衝著門口,低□子不知道寫些什麼。
聽到聲響後轉身,似乎是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將軍深夜來訪,可有何事?”
“別裝了,趙希綰,你在我傷口上塗了什麼?”項毀意看了他一眼,眉角處微怒的皺起,向前走了一步,氣勢逼人。
趙希綰也站了起來,咯咯笑著說:“在下不過是對將軍每次都能輕易得到的珍貴草藥十分感興趣,如果能大片尋找到,軍隊也就能提高生還率了。在下不過是一個苦心的軍醫,不忍心看到這裡的一卒一士死去而已。”趙希綰走到項毀意身邊,儘量誠懇的憋住笑,說道:“將軍能否幫在下一個忙?”
項毀意嘆了口氣,額頭處有難忍的疼痛,於是輕輕扶了一下。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每次需要的時候就能出現,信不信由你。”
“哦?”趙希綰誇張的把眉毛挑起來,似乎有些驚訝他的回答“這麼說將軍是一受傷就可以找到尋隙草?在哪裡?”
項毀意有些煩惱他的喋喋不休,胡亂的擺擺手,發現疼痛得更厲害了,就淡淡的瞪了趙希綰一眼,沒說話。趙希綰不慌不忙的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瓶子,湊近項毀意的右肩,彈了一點
上去,立刻清涼無比,疼痛減少了大半。
減少了疼痛之後項毀意轉身就走,留下趙希綰一人若有所思。
血。
趙希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項毀意的血,每次受傷的時候都能找到尋隙草,那將軍的血液必定有超越常人的功效。
然後他提起筆來寫了封信,栓到信鴿身上,目的地是郛篁祭祀府。
比武大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策添不只是一次的稱讚餘飛琪的選拔人才能力,在此刻凸顯出來。每天最少一千人的數量,有時候連策添仔細看看人模樣的時間都沒有,餘飛琪就直接淘汰了。
幾天下來,參賽選手難免有些不滿,而餘飛琪還是心曠神怡的樣子,看不出疲憊。
轉眼間已經過了九天,離最初制定的十天還有不到十二個時辰,策添看看已經明顯沒有幾個人的報名地點,昏昏欲睡。
太陽的光芒越發的溫暖,照在他身上都沒有難受的感覺,小小的汗珠被風吹過更覺得涼爽,策添的思緒都要飛到天邊的時候,餘飛琪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策添卻以為是提醒自己,幾乎是瞬間就精神了,夢中的清涼原來不是錯覺,明明還算是夏天,此刻卻烏雲遍佈,吹起的狂風猛烈而寒冷。
策添拍了拍自己的臉,看看天,對餘飛琪說道:“愛卿,今日的天色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了,不如我們明日再來?”
“萬萬不可,皇上。”餘飛琪掩住嘴,又咳嗽了一聲,彷彿寒秋的怨恨提早侵蝕入體。雖是這樣,餘飛琪擔心的卻是,如果不早點收回右手,怕是遇到的事情難以估量。“您看遠方的雲發出淡淡的青色,這是將有大事發生的昭示,等了這麼多天才能發生在瞬時的機遇,您願意放棄嗎?”
“即是如此,愛卿可否有辨別要來之人的方法?”
餘飛琪搖搖頭:“這定是您才能發現的。”
“那不就好辦了嘛。你在這裡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留下朕一個人,你早些回去吧。”
“話雖如此……”餘飛琪微微愣了一下,又說道:“臣必當永遠跟隨皇上,萬一遇到什麼不測,臣擔當不……咳咳……咳。”太過於用氣,餘飛琪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左右手都開始痙攣的顫抖,右手更是滲出了讓人心寒的光芒,似乎正在消失,又好像正在生長。策添驚訝的看著男人的窘態,半響才想起叫人來:“來人啊!快請太醫!”
“……不……沒……把我送回祭……司府……”餘飛琪捂住嘴,右手緊緊扣著策添的手臂,但是顯然沒有一絲效果。策添慌忙地喊:“快備轎!來人扶祭司啊!!”手下的人手
忙腳亂的抬著餘飛琪,又不敢用力,可是更害怕把餘飛琪摔到,因為稍微放鬆一點他的身體就滑下去,好不容易扶到轎子上,餘飛琪的咳嗽聲簡直是類似虛脫了。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病來如山倒。
策添焦急的跟著轎子走了一陣,回到報名處的登高臺,擦了擦,發現額頭上已經全是虛汗了。
從來沒見過餘飛琪這個樣子,看來神壇的陰涼確實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況且到了深秋,祭司總是打著要修行的名號隱居,不管朝事,以往覺得很不負責任,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