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辦法,只令未攜糧食飲具的兵士,分隊入近村購食,高力士分出了數十人攜現銀和錢偕之同行。
僅僅四十里路,暴露了太平皇朝在應變時的各種弱點。
皇帝在憂鬱中,他悄悄地告知貴妃,擔心會發生亂事。
“過了咸陽,應該沒有事了,敵人如循渭北來,要切斷的要路是咸陽,現在,此地平安,下午再走,自然不妨了!”貴妃所知有限,但盡力安慰皇帝:“大家沒逃過難,忙亂是意料中事,再向西行,供應大約不會缺乏了,三郎,你歇歇,事已如此,操心也沒用!”
“我出去看看情形——也慰問一下官兵!”皇帝帶了幾名內侍向外行,但到了外面,他就放棄慰問之行了,外面太亂,人山人海,宰相估計除軍隊外,約五千人,但自望賢宮東外舍階上眺望,相信逃亡的人數會遠超五千這一數目,由於太亂,他亦無從著手慰問。
此外,使皇帝的心情稍感沉重的是:在後隊的太子並未上來請安。
於是,他再回入,尚膳房內侍,已自市上購到糧食菜蔬,煮了午飯供皇帝和宮中人員。
皇帝和少數宮中人員在外舍進食,同時,李隆基命人調查全隊的人數,他和高力士與楊國忠商量,今晚到金城,必須弄得象樣一些。
他們原定計劃,今夜宿於金城的,金城距長安八十里,原名始平,景龍二年,金城公主下嫁吐蕃,皇家儀仗送行到此為止,故將地名改為金城。又增造了一所皇家的館驛,屋宇雖不多,但徵用縣署和原有的館驛,大致上可以對付。
不過,由於咸陽的情形,使楊國忠和高力士對原來的安排已失了信心,皇帝也看出了,他明白,倘若今夜不能維持秩序,對人的心理影響會很大,於是,他親自召入內侍監袁思藝,著他帶八名內侍趕赴金城安排——袁思藝官三品,是內侍中除了高力士之外高官階的人,皇帝以事態嚴重而出動了宮中最高階的人員。
於是,九騎馬立刻出發了。
在咸陽望賢宮的隊伍,捱到未正才再行列隊出發——在行將上道時,皇太孫代表了太子來向祖父問安,太孫以後面混亂,太子不敢擅離作為不來的藉口。
再度啟程了,人人的情緒都顯著地低落著,不久之後,長安城內大亂的訊息也傳了來!
皇帝得到報告:長安城在宮門開啟之後,內侍、宮女逃出,訊息傳開,就亂了起來,殿前軍不受節制,散奔出來搶掠,市井無賴也跟著闖入東市搶劫,後來,邊令誠的兵出來維持治安,殺了十多人,搶劫之風才止。但全城混亂,通向南面和西面城門的道路,擠滿了逃難的人。
大唐天子為長安的情況而流淚不止,他哀哀切切地向貴妃說自己對不起長安百姓。
對此,楊貴妃有空茫之感,她以為,如此地逃難,早已料到會引起混亂的,此時說對不起長安百姓,又有什麼用呢?
再者,身在逃亡途中的楊貴妃,真切關心的是前路的禍患。在咸陽的際遇,使她心憂,長安雖然是最可戀的地方,但長安已放棄了,現在切身的是前路。
她努力安慰皇帝,她切望皇帝能寧靜著應付未來,此刻,與政治無關的貴妃也看了出來,真正遇到大事,只有皇帝有能力應付。
向金城的路上,行進更加緩慢了,天氣熱,走了一上午的人的體力不濟,精神頹喪,他們在出長安城時,行列整齊和有壯盛相,現在,很萎頓。
日沉西了,夏日長,一個下午在路上,到接近黃昏之時,仍在路上,金城很近,但走起來卻無限遙遠!
車上的皇帝漸漸地煩亂,焦躁。
天色暗了,夜來了,宮車隊伍燃了燈。皇帝曾掀帷外望,他充滿了牢騷地說出:“他們總算曉得帶燈火!”
沒有人敢介面,現在,楊貴妃也掀帷外望。前面,燈火一長串,後面,燈火也是一長串,隊伍拉得很長,在黑暗中,蜿蜒的燈火在黑沉沉的郊野中,有淒厲的華豔,她茫茫地看著。
宰相楊國忠在天黑之後,就騎了馬傍著御車而行,高力士或前或後地照顧著。這位老內侍面有重憂,他悄悄地告知楊國忠,袁思藝到此時尚未迎上來,金城那邊可能出了問題,楊國忠吃驚著,欲下令做好作戰戒備!
“不行,如果頒發準備作戰的命令,軍士會逃散,現在只有走著看了!”高力士沉重地說出。
在黑暗中行進的隊伍,到金城時已近半夜,前鋒於戌初到金城,一名郎將來報告:金城的人已逃空!
李隆基在車到金城驛之前得知金城的官吏逃走,連特遣的三品大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