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矽心也在砰砰直跳,銳利的眼光直盯著潘熙,沉聲問道,
“怎麼回事?說吧。”
“據底下的差役回報,那錢大人的祖宅。。。”
“祖宅怎麼呢?”朱矽焦急地問。
“它被大水給沖毀了。”潘熙只能低聲答道。
“潘大人,你不會說笑吧?前幾天才找到的,這還沒,還沒,就毀了?”羅通有點狐疑地問。
“千真萬確。錢大人的祖宅在深溪河畔,這三日雨勢太大,我們州衙還算地勢稍高,也裡裡外外開始積水,更何況外邊啊!深溪河水洶湧,已經都沖垮了河堤,快要倒灌進我們州城。錢大人的祖宅年久失修,被水一衝便整個坍塌掉也是正常的事。”
“我不管什麼正常不正常,今日它被沖垮就是不正常,你們知不知道錢大人馬上就要到達我們普安州,趕緊給我去想辦法。想不出辦法,你們的頂戴都別想戴了。”朱矽怒氣衝衝地一甩袖便離開公事房,留下羅通及潘熙二人啥乎乎地兩眼相對,不知所措。
州同羅通公事房內的燭光亮了一整晚,那裡雲集了普安州衙大大小小的頭目,包括巡檢唐大方、新任吏目楚華、六房主事等人。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看來你們都是群廢物、飯桶,連一個點子都提不出來。”羅州同全無往日瀟灑的樣子,指著屬下們便是一頓的破口大罵。
“我們丟了頂戴,你們也好過不了,想不出應對之策,大夥一起完完。”潘州判更是陰沉地說。
刑房主事有點委屈地說道,
“我們好不容易找尋到錢大人祖宅的線索,誰曾料到居然遭受暴雨襲擊而被沖毀,這乃是天災啊,可怨不得我們啊。”
“怨不得你們就是怨得我們嘍。少說廢話,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羅州同冷不丁冒了一句話出來,說得在座的心裡都拔涼拔涼的。
吏房主事有點猶豫地說道,
“這房既然被毀了,那我們就在原地重建一座吧,蓋得跟大眾一樣不就得了。”
“你傻了呀。這錢大人手上可是有祖宅的一副圖,你拿假的來蒙錢大人?這責你負?真是豬腦袋一個。”潘州判沒好氣地反駁。
“看來要去找找有沒記載著錢大人祖宅樣式的書籍,這樣我們也好依樣畫葫蘆,能在錢大人到來之前復原出來。”禮房主事沉吟片刻後說。
“老杜,你是工房主事,有沒這方面的卷宗?”戶房主事問工房主事老杜。
老杜仔細想了想,肯定地朝在場的幾位說道,
“有關錢大人祖宅樣式的卷宗,我們普安州還確實有。大概在二十年前我們工房曾在錢大人祖宅附近測量並繪製了一批宅子樣式的圖紙,那時是因為內閣學士盧工展盧大人的原因而特意繪製下來的。而在那塊地面上正巧包含了錢大人的祖宅。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去把卷宗給取出來,加派人手建造並做舊房子,也好讓錢大人安心。”
“這份卷宗放在哪裡?”羅通急切問道。
“應該放在文件庫內。”老杜很確定地說。
“那你還不親自去一趟,把含有錢家老宅樣式的卷宗給取回來,讓大夥都仔細瞧一瞧,也安安心。”羅通眼一瞪,責怪老杜怎麼還不趕緊去拿。
公事房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比起前面的束手無策,現在總算看到一線曙光。大夥都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過了一盞茶功夫,卻還不見老杜回來。羅通雖然一直在喝茶,但是那兩眼卻一直盯著房門,思緒不定。而潘熙則在旁邊看著就有點坐不住了,這個杜鱉孫,怎麼搞的?怎麼還不回來?文件庫距離公事房就幾十步路,去取一份卷宗,能用多長時間?
潘熙本來想讓其他人到文件庫去看看怎麼回事,轉念一想,自己站了起來:
“羅大人,文件庫裡文件眾多,可能不太好找,我到文件庫去催一催。” 出了公事房,潘熙邁開步伐,三步並兩步趕到文件庫所在的院落,進了庫門轉了個彎,就來到天字號樓的丁號文件房。
丁號文件房的房門大開著,一進去當時就愣住了,只見文件房內有兩尺深的積水,所有的文件案櫃都泡在積水裡。老杜正站在積水裡,抱著一堆溼漉漉的卷宗發愣。 潘熙心中咯噔一下,高聲喊道,
“老杜,這是怎麼回事?錢家祖宅的卷宗呢?”
老杜緩緩地轉過身來,哭喪著臉,捧著手中的一堆卷宗對潘熙說道:
“潘大人,都在這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