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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側山牆與屋面相交,便將檁木樑全部封砌在山牆內。這大式硬山建築以無斗栱做法來做。。。。。。”

聽著工房主事老杜的介紹,朱矽邊走邊看很是滿意。整座錢家祖宅在東陽坊的施工下,明顯比老宅還老宅,青苔遍佈,觸目所及都是舊傢俱,房梁頂柱也是舊木頭,步入大院後仿若來到十餘年前。

“很好,許維,你做得很好。你做書吏也將近一年,等做足十五個月後,我提你到戶房做典吏,協助戶房主事處理公務。”

“多謝大人栽培。”許維聞言頓時喜出望外,這書吏被提為典吏,絕對是一個質的飛躍。書吏乃是未入流中的流外品,而典吏則是未入流中的流內品。雖然典吏連從九品都不是,但它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正式的朝廷在編吏員,向前一步就是從九品。

朱矽的話被羅、潘二人聽到,不由都吃驚不小,俱沒想到許維居然能入朱矽的法眼。朱矽此人可是文壇大豪、仕林名士,並久在雲貴、兩廣、陝甘、閩浙等處任職,門生故吏甚多。他居然能看上許維,還真是那小子的福氣。

瞥了眼羅、潘二人,召喚過許維,並肩與之一同走向宅外,邊走邊小聲囑咐道,

“貴州吏治敗壞,若不出重手,恐難治癒。國家清廉,匹夫有責。你在外可幫我具體探聽以下有關威寧州銅礦虧空有司官吏涉案的情形,能斬斷這些貪官汙吏的幕後黑手,也算是造福百姓之舉。”

許維曉得這朱矽乃是學政任上轉過來的,有點降補的意味在裡頭,可能為官太過死板,不懂得變通,才被降了職。聽到朱矽這番話後,許維的眉頭差點都堆在一塊去了。

這死老頭,怎麼管天管地還想管官呀!怕到最後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虧空的案子,必然牽涉到無數的前任官員,一但鬧大,被圈進來的官員海了去了,到最後吃虧的還是這姓朱的老頭。

許維在心中不住哀嘆自己倒黴,居然被這麼個沒腦筋的清官看上,搞不好日後還真要吃糠喝粥了。

“是,大人,小人一定在最短時間內探聽訊息回來報給大人知曉。”雖然對朱矽的印象實在不怎麼好,沒辦法,誰叫他是一州的知州,不聽他的還能聽誰的!看在他白鬍子一大把的面子上,就原諒他一次。

官場的事素來經不起打聽,只不過三天功夫,許維便打聽出一些絕密訊息來,當然這所謂的絕密訊息也是相對民間來說,對於官場中人根本不是什麼秘密,隨便打聽打聽便能打聽出一大籮訊息。

當朱矽翻看著許維奉命打探回來的有關銅礦虧空的小摺子時,那兩個眉毛都已經連到一塊去了,面色越來越紅,到得最後,更是狠狠地砸了下案桌,發出一聲巨響,震得案桌上的文房四寶都七零八落的。

“這些國之蛀蟲,本官要上本彈劾他們。”

見朱矽的鬍子都氣得翹了起來,許維放心裡鄙視。

這老頭,還真不是做官的料啊。按照自己對官場的理解,就算朱矽真的把這些官員都彈劾了,估計乾隆也不會大興動作。他現在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良卿案子身上,絕對不會允許朱矽再把多位前任貴州巡撫給牽扯進來。弄不好為了所謂的“穩定壓倒一切”的需要,朱矽還要被調職。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乾隆帝的另一打算,先放過那些個前任的巡撫們,養肥了他們後再殺,家產充公,內務府還能多得些銀兩,不然乾隆也不會在民間有個“宰鴨皇帝”的美稱。

許維遞給朱矽的小摺子上寫得非常清楚,威寧州知州劉標所管理的銅鉛礦廠發生虧空,完全是地方官員勒索所致。近年向劉標勒索的上司有:

前任巡撫圖爾炳,勒買羊只、羊皮等項。

前任巡撫方世俊,索取碧霞朝珠、玉瓶、翡翠瓶、赤金、紹興酒等項。

巡撫良卿,索取大玉瓶、馬匹、朝珠、氈貨等項。

按察使高積,索取金如意、皮統、氈貨、銀兩等項。

貴西道道員圖默慎,勒買馬匹、羊只、白銅盆爐等項。

貴陽府知府韓極,勒買皮統、氈貨、馬匹等項。

。。。。。。

一個規模不大的銅廠,居然有如此多的貪官從中勒索錢物,銅廠焉能不虧!

朱矽氣到無氣可氣的地步,最後索性站到窗戶旁,推窗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緩慢地平靜下心情,開始坐回位子上提筆寫起彈劾摺子。

作為一個讀了數十年聖賢書的人,朱矽有著與大部分讀書人共同的理想,修身、治國、平天下,也擁有著對貪婪者的無限鄙視,氣節二字絕不會隨意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