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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中衣上勾著幾道血紅刀痕,旁若無人地穿過重重門洞與廊廡,直入蕭玉華的寢殿。
甫開門,一個東西迎面襲來,堪堪砸在他左側的門板上,霎時粉碎!
他偏了偏頭,仿若無事地抬步向前。語氣輕佻:“這是又怎麼了?”
蕭玉華回過身來,胸/脯起伏不定,一臉俏臉漲得通紅。
抬手又是一個瓷瓶扔來,重重摔在他腳下。
碎片翻飛。
蕭玉華柳眉倒豎:“你還有臉問怎麼了?!豎子無用,一個女人都處理不來,白白連累我挨這一場訓斥!”
華裳的貴婦人,面容隱於博山爐騰起的香菸中,捉摸不定。
語氣如此高高在上,
“溧陽,你與西羌小兒罔顧大局,擅自行動,險些壞了本宮大事,本當從嚴懲處。念是初犯,本宮此番不予追究。倘若再犯,可莫怪本宮翻臉無情!”
蕭玉華一輩子都沒被人如此指著鼻子嘲諷過。
除卻帝后,也無人敢以“責罰”要挾於她。
簡直奇恥大辱!
她歇斯底里,“那老虔婆還敢要挾於我!她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要挾我!我可是長公主溧陽!這天下都是我家的,她算什麼?!”
俟斤玉奴冷眼見她發瘋。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砸了個粉碎。
一時間滿地狼藉。
她終是氣喘吁吁地停下。衣衫半褪,驚怒未定。
他便不以為意地踢了腳碎片,有些不耐:“既然她算不上什麼,又何必勞心動氣?眼下不過是要借她些勢,須得聽從一二。回頭待大事已成,你想如何處置她都行,何必急於一時?”
蕭玉華鳳目瞪他:“你不是也是他的人?與我說這話,鬼會信你?回頭不定是你二人合作,殺了我也未可知!”
語氣卻已逐漸放軟。
帶幾分發洩過後,認了命的筋疲力盡。
俟斤玉奴見時機已到,闊步近身,將那兀自嗔怒的金枝玉葉往自己懷中拉,
“我自然是殿下的人。活著是你的,死了也是你的。那老虔婆算得了什麼?她最大的功勞,不過是將我送給殿下,促成這段天賜良緣。”
蕭玉華已徹底放軟身段。
面色潮紅,嬌軟無力:“臭不要臉!誰與你天賜良緣。”
粉拳捶他胸口,正在傷處。俟斤玉奴悶哼一聲,咬牙強憋出個笑。扣著皓腕,低頭吞掉她餘下所有虛張聲勢的怒意,含啜著將人往帷帳深處引。
沿路衣衫零落,紅羅昏昏。
帷幕緩緩落下,二人交疊的身影倒映於紅帳深處。水聲纏繞呢喃,似交尾的蛇。
情動深處,再驕矜的女子,也不免放下身段,說出許多稀裡糊塗的話來。
蕭玉華一雙玉臂攀折寬肩,如泣如訴:“玉郎,玉郎,你、你莫負我!否則,我定會殺了你!”
俟斤玉奴頭腦清醒,哼笑著,愈發用力,撞得她語不成句。
“我是殿下的狗。狗如何會辜負他的主人?殿下若是需要,也可將我當做任何一個旁的人。只要殿下開心,於願足矣。”
說著,他摸過蕭玉華的桃紅訶子,用那衣料蓋住她的臉。
“殿下於我面前不需偽裝。現下瞧不見,你心裡想的是誰,便將我當做誰。如此,豈不快活?”
他含著繫帶蜿蜒的耳墜低語呢喃,誘她墮入無邊地獄。
而後狠一用力!
蕭玉華叫他撞得雙目圓睜,神情渙散,牙關緊咬的名字失控之下奔湧而出,
“……儉郎!!!”
有野狼於糜麗夜色中沉沉而笑。
他心滿意足。
憶起今日為他擄下、卻又不慎溜走的女子,狂妄地想。
早晚有一天……
早晚有一天,這訶子下的美人面,終會換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