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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碧山人來(3)

會殺人呢?她連雞都未殺過怎識得殺人,遑論用以石頭!

崔延天旋地轉,險些癱軟在地。

嚴娘氣得嘴直哆嗦:“娘子好一張巧嘴,從前竟半點也看不出!你問我劍,我倒想問你,殺人兇器,你還會留給官府不成,自是藏好不要叫人發覺!”

崔妙璩轉向洪文濟:“府官明鑑,當日我與婢子二人被府官所救,身無長物,莫說長劍,連一支簪子也沒有。為治此案,料想庵寺也叫翻個底朝天,若能找出此劍,當呈於堂前,釘死罪名!如今劍何在?再者,女客入寺,都需查驗身份行囊,若我持劍進寺,何以能瞞過主持?入寺幾日,我與婢子也從未下山,去何處去尋來一柄劍,專等她二人前來‘照顧’我,好叫殺了她們!

她朗聲直問,“即是祖母暗中派她們入寺,自是要瞞著我。若是瞞著我,我又為何能提前做好準備,以劍伺之!”

簡直巨大的邏輯漏洞。

不防她提及此節,在場俱是面色大變。

嚴娘尤甚,大拜喊冤,喊了半日卻不知所以然,到底咬死她殺人不肯放。

秋後的螞蚱,垂死掙扎罷了。

崔妙璩冷哼,再衝臉上五光十色的洪文濟道:“其時,我與婢子為她二人所勒,見對方氣力巨大,以為是男子。拼死掙扎時不意觸到對方喉間,發覺沒有喉結,才知是女子假扮。”

她頓了一頓,卻是轉向嚴娘。

“先時對府衙,或自家阿爹,我都力陳有僧人相救,只對方來去神秘,不知身份,各位俱是不信。主持更是斬釘截鐵,道寺中從未有過僧人。如今一想,嚴娘芳娘自可假扮男人偷襲於我,焉知那位‘僧人’會否為著某些緣由,不便暴露,是以假扮男子救我二人呢?”

此話一出,洪文濟醍醐灌頂。

若這般解來,倒是能說得通。

嚴娘芳娘可扮男子,豈有他人不可扮之理?

二十餘年前,女帝陸仲兒窺竊蕭齊神器,改元登基,並大肆起用女官女史入朝拜相。為司職便利,許多女子輕裝上朝,更有甚者長期身著胡服男裝,出入與男子無異。十年前,當今廣孝帝發動“辛巳政變”,改弦歸張。女帝猝然薨逝後,女官女史亦獲牝雞司晨之罪,皆遭奪職下獄。

如今十年已過,朝中不再有女子為官,但到底衣飾風俗無法頃刻改變。如今於這國都中,作郎君扮相的女子並不鮮見。

眼見上官神色變幻莫定,顯是已叫那巧言令色的小婦說服,嚴娘恨不能咬碎後槽牙。

為著此事,芳娘已死,而她白挨一劍不說,若誣告成立,小婦無罪釋放,自己更要拖著殘體被罰杖責。再以她對崔老夫人與崔家主君的瞭解,只怕一送回崔府,她便會被當做破口袋似的扔出大門。

一番經營竟成了空。

更要倒貼這條殘命!

嚴娘心緒大亂,情急之下不管不顧道:“她撒謊!那僧人滿臉長鬚,怎可能是女子假扮!”

終於等到了。

“嚴娘若不曾見過那僧人,又怎會清楚,他‘滿臉長鬚’?”

崔妙璩抓住機會,不由她繼續說下去,斷然道:“嚴娘欲駁我撒謊,反倒證明了,我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