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大勢嚴峻,雖知已無回天之力,可嘆可恨便連這殿裡也輸了氣勢去,生 死麵前,竟都是一些貪生之輩,鬱相一聲長嘆,與林司正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一剎,均都老淚縱橫。
地上書信數箋,無憑無證——也罷,不過是要一個理由,哪管堂正與否!
“龍非離,交出傳國玉璽,可饒你一死。”溫如凱大步上前,臂上護甲赫然 有聲,一手指向龍座上的青年。
自太后詬責伊始便一直沉默著的皇帝,此時微微側頭看向身旁內侍,“徐熹 ,地上的東西,給朕撿起來。”
眾人怔住,隨著皇帝的目光落到地上那輕輕翻動的紙箋上——匈奴與西涼皇 帝龍非離的來往信函。
徐熹恭聲應了,慢慢步到階下。
殿上臣子多是人精,往日怎看不出太后與皇帝之間暗湧,當然,也許往日有 些人還不甚清楚,但此刻誰不心知肚明這些書信的真偽,沒想到的是,太后 竟要把這小兒子推下權座,把這大兒扶上去!
剛才太后闖進金鑾殿把書信撤擲到地上的時候,皇帝倒還能一臉沉靜,這時 終於按捺不住要為己爭辯了嗎?只是這又有何用!太后背後數個老臣皆搖頭 而嘆。
龍非離接過書信,輕睇數眼,手攀金椅扶臂站起,一掀衣襬,快步走了下來 。
一些官員竟隨著他那疾快的步履緊張不安起來。
烏金龍紋繡靴在龍立煜面前停下。
眾人只聽得龍非離輕聲笑道:“哦,三哥,你想要這個皇位,卻要躲在你母 親背後讓她幫你拿下來嗎?真是孬種!”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龍立煜立時變了臉色,“龍非離,你說什麼!”
正文 406 王的女人?
龍非離卻看也不看他,鳳眸一挑,瞥向太后,“這西涼的璽印粗糙之極,匈 奴單于的印鑑倒似不假。日晷城還在打仗,母后卻有侍無恐,挑在此時更易 國主,難道說你們與匈奴達成了什麼協議?屆時朕死了,若白戰楓歸從你, 這自是歡喜;若他反對,這溫大將軍與匈奴的軍隊一起夾擊,白戰楓又如何 能抗衡?待收復他手上之兵,則西涼這大好河山要怎麼分,母后自可做主。 ”
“只是,這璽印做得確實不怎麼樣!”
太后一驚,怒斥道:“你胡說什麼?”
眾人聽去,那聲音已有幾分顫抖。
局龍非離笑道:“你即便認了也無妨,這殿上都是為你馬首是瞻的人,你即 便把整個西涼全都送給匈奴,也無人說你什麼!可惜的是,你生了個蠢貨! ”
龍立煜大怒,便要奪將上來,鼻上陡然一疼,一沓紙箋擲落有聲,從他的臉 眼上滑落,滿空飛散。
一襲明黃赫目,前方的男子輕蔑一笑,已返身向龍座走去。
百龍立煜公然被辱~,心中一股惡怒掙破,低吼一聲,抽出腰間佩劍,向龍 非離背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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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蹙眉,猶在遲疑之際,突聽得一聲斷喝,“誰在林子裡?”
她一驚,立刻省悟過來,自己是不經意發出聲息了,卻已來不及躲閃,背領 一緊,已被人抓住,帶了出去。
兩名士兵把她帶到將領面前,後者微微皺眉,瞥了她一眼,她心頭一跳,這 名武將跟在溫如凱身邊辦事,當日鳳鷲宮裡,她被太皇太后敕令處死的時候 ,二人便曾打過照面。
那武將連連掃了璇璣幾眼,看她容貌平常,只當是誤闖的小宮女,朝兩名士 兵一揮手,兩人便把璇璣押到一側。
多虧了玉致的人皮面具,璇璣這才鬆了口氣,但現在落在對方手裡卻如何是 好?她又不能告訴晶瑩身份!
她正焦急,突然靈機一動,放聲喊道:“桃源鎮比武招親!”
拘押著她計程車兵吃了一驚,其中一人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亂吵什麼!”
段晶瑩正微微垂著頭,聽得聲響,抬頭瞥了前方一眼,微一聳肩,似對這小 ***~亂並不以為意,眸光又往遠方眺去。
那武將看她目光專注,心生疑惑,突聽得段晶瑩一聲驚叫,似在他背後看到 什麼可怖之物,他一驚,旋即轉身看去,耳畔卻聽得數聲低吼,他暗道不好 ,返身之間,只看見半空中一道綠影疾閃翻躍而過。
當身影落地時,只見段晶瑩懷中摟著一個白衣少女,急退到金鑾殿側門前, 那白衣少女卻正是剛才那個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