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侍衛弓箭上弦,嚴陣以待。
見李無憂過來,氣氛終於緩和下來,沈浪冷笑道:“李兄弟,我可真羨慕你有那麼多忠心的手下,才一會不見,就擔心起你的安全,這不,竟派人來接你了!好像我們陳國人都是豺狼餓虎,會將你連骨頭吞下一樣。”
李無憂不明所以,忙賠笑道:“沈大哥這是說哪裡話來?天下人誰不知道陳國都是像沈大哥一樣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漢?鳳雛,還不過來給沈將軍賠罪?”說時暗將一串珠寶塞到了沈浪手裡。
秦鳳雛將半出的長劍還鞘,不卑不亢地朝沈浪陪了一禮:“末將冒失,請沈將軍海涵。”
沈浪既得了好處又得了面子,頓時眉開眼笑,輕輕數落了秦鳳雛一句,此事終於揭過。
出了棲風樓地界,陳過不好意思道:“李元帥,秦將軍,沈將軍是三皇子的人,向來驕橫慣了,你們別見怪。”
李無憂笑道:“陳將軍過謙了。沈兄雖然有些傲氣,卻與陳將軍一般爽直,不失為一名真漢子。”
陳過這才鬆了口氣,得知結盟之事順利達成,也是大喜,便要留李無憂飲酒慶賀,後者婉言推拒,陳過無奈,將二人送至橋頭這才折返。
上橋之後,隔河便見對岸無憂軍營中燈火通明,弓張劍出,寒光森然,士兵們緊張四望,一片肅殺。城頭西琦軍隊也是層次緊然,一派如臨大敵景象。
李無憂先是一驚,莫非發生了什麼變故,賀蘭凝霜又變卦了嗎?但他隨即發現兩支軍隊雖然都是如臨大敵,卻並非相對,奇道:“鳳雛,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無能。葉姑娘剛被人劫走了!”
“什麼?”李無憂虎軀大震,但迅疾冷靜下來,“什麼人如此本事,居然能於我五萬大軍中劫人?”
“一共有五個人,忽然從水底冒出來。都蒙臉,行動很有秩序,其中一男一女人兩牽制住了若蝶姑娘,另有兩人分別施展水火二系法術擋住了士兵的進攻,最後是一名女子負責搶人,我和唐姑娘聯手,卻依舊非那人一招之敵,葉姑娘最後被那人帶走了。”
李無憂一驚:“這人身手竟如此了得?你和唐思、葉秋兒三人聯手竟都不是他對手?”
“那女子出手又急又刁,我們三人的出手路數剎那間竟全被他封死。”秦鳳雛點頭,一臉慚愧。
“哦,竟有這麼厲害的女子?”李無憂應了一聲,心念卻已是電轉:“這幫人選的時間如此之巧,不是陳羽做的,也多半和他脫不了關係。這廝倒也可恨,原來讓我赴的居然是鴻門之會,暗地原是要執行這樣一條牽制之計。”
李無憂再未說話,在橋的中央停下了步伐,秦鳳雛亦步亦趨,沉吟不敢語。
明月清輝滿漲,蒼瀾河靜靜東流,靜影沉璧。水聲寂寂,夾岸燈火剎時似都遠了,幾隻水鳥忽然鑽入河中,浮沉之間,帶得那流動靜月玉碎難全。
秦鳳雛見李無憂手撫欄杆,滿臉愁色卻再無下文,遲疑道:“元帥,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無憂驀地轉身,笑眯眯道:“據非正式統計,說完這句話的,十成十可以講出自己想說的話。可以啊你,鳳雛,才跟我幾天,居然開始玩這些花樣了。”
他語聲雖淡,卻只將方才面對陳國千軍萬馬淡然從容的秦鳳雛嚇出一身冷汗,手指不自覺便摸向劍柄,但拔劍出鞘之後,卻道:“屬下惶恐!”順勢朝自己脖子上一抹。
“鐺”地一聲,不出秦鳳雛意外,長劍已被李無憂一指彈飛,釘在橋上,搖晃不定,月色映照下,光華亂顫。
李無憂看了看秦鳳雛喉間淡淡血痕,深知自己這一指稍微出手慢些後者定然是假戲成真殞命當場了,嘆息一聲,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一臉誠摯道,“鳳雛啊,大家都是好兄弟,而你現在可是我的親信了,以後有話儘管說,別給老子拐彎抹角!”見秦鳳雛一臉感激,點頭如搗蒜,頑心頓起,忙補充道:“就算說錯了,我最多當你放屁就是,而且不收你環境汙染稅。”
“是,是是。”秦鳳雛差點沒被噎著,但卻不敢笑,“以屬下所見,那劫人的女子法術雖然極強,但之所以能劫走葉姑娘,謀定後動行動得宜固然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似乎是葉姑娘認得來人,並未作什麼反抗,就隨那人走了。”
“認得?那多半就是了!”李無憂微一沉吟,隨即果斷道,“這件事情你先暗自派人去核實一下,不過沒有必要別跟對方起衝突,對軍中的交代由我親自來。”
過橋之後,早有王定、寒士倫等一干人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