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書在家啊?我包了些牛肉餡的餃子,等會送你家去啊!”
一下車,門口就有同院子裡的長輩親熱地朝男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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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匯演的排練前,麥宵通知駱京書去拍他角色的戲份。
天色其實已晚。
但紅兔這個角色出現的畫面都是在晚上,麥宵在電話裡說過,拍攝順利的話,三個小時就能拍完紅兔所有的戲份。
麥宵這些天一直在琢磨著陸約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明明都亮明牌給駱京書撐腰了,卻沒說讓人家演個戲份多點的角色,或者讓組裡編劇給紅兔這個角色小改一下,比如把兩分鐘的時長改成二十分鐘什麼的。
養成系?
麥宵琢磨不出來人物動機。
“各單位準備!”麥宵手裡拿著對講機,“清場,演員就位。”
“第67場第2鏡第1次,ac——tion——”
鏡頭裡,原來還是個捲毛的鐘飲已經被人工將頭髮拉直,他從褲子裡摸出半盒被壓癟的煙,抖出一根到手心,丟向對面。
煙輕的,但白蝶這個角色說一不二,丟的力道很重,駱京書飾演的紅兔不免得將頭一偏。
“真是,能別惹麻煩了嗎?”白蝶抓著頭髮,再把自己兩個空褲兜翻出來,“我們這個月賺的錢全他媽拿來給你賠人家醫藥費了!”
白蝶說完
後,頗為恨鐵不成鋼地揉了把紅兔的頭髮,摔門離開。
紅兔總是在給隊裡惹麻煩,他經不起激,偏偏在魚龍混雜的酒吧駐唱,隔三差五就跟人產生衝突,老闆拉不住,隊友拉不住,只有作為隊長的白蝶能拉得住。
他臉上時常帶著傷,創可貼快成為他的時尚單品和個人特色了,但這讓他更迷人,更引得顧客點名讓他出場。
只是他是個搞貝斯的,又不是下海賣屁股的,哪怕只是被人調戲兩句,他也能舉起貝斯朝對方的腦袋砸下去,他冷清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令人完全意想不到他的脾氣居然能如此暴躁。
紅兔今年17,煙齡卻已接近六年。
他扭頭拉開背後的抽屜,在裡邊亂翻一通,找出一隻將近報廢的打火機,他連打了兩次,都只是打出一星火點子,第三次才打燃,火苗微小。
這個鏡頭挺重要的,麥宵注重角色背後的故事,他不拍扁平人物,所以哪怕只是一個戲份一閃而過的角色,都得有所表達。
但給駱京書的劇本卻沒有寫明具體要怎麼表達,上面只寫了:抽菸,抽兩口後停下。
駱京書按著劇本說的只抽了兩次,還燃著的菸頭在他手裡轉了半圈,火星直接被他攥進了掌心裡。
“嘶——”
聲音是麥宵身後的助理發出的,她不僅不由自主發出了感同身受的聲音,還出現了痛苦面具。
麥宵卻是一臉驚豔和讚歎。
這麼多年的被人砸錢捧的小年輕接觸下來,他差點以為全員漂亮笨蛋的漂亮爸爸了。
“ok,這條過了,我們接下一個鏡頭!”
駱京書撣掉了手心裡的菸灰,他用拇指搓弄著掌心不小心被燒到的小黑圈,沒破皮,就是燎了一下子。他在學校裡研究過怎麼攥能看起來很用力但又能讓火星不燒到自己的技巧,只是成功率不怎麼高。
剩下的鏡頭除了最後一個,全是打鬥戲,有紅兔打別人的,也有別人打紅兔的,群演不少,麥宵爬上一架梯子,舉著喇叭,他說開戰就開戰。
人一多了起來,想要把效果控制得好,難度也跟著增加不少。
“不是,那個白衣服的,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你兩個打人怎麼還手牽手?”
“小心摔倒,小心道具,我還要再利用的!”
紅兔戲份少,從頭到尾連衣服都沒換過,駱京書就也不用不停跑更衣間,他只需要補妝。
“哎呀,這不是咱們的血漿,這是真傷到了啊。”ax舉著粉撲,驚訝道。
駱京書:“沒事。”
紅兔的最後一個鏡頭,駱京書照舊一條就過了,他仰頭看向led屏實際是綠幕的時候,眼中的祝福無比真切。
他此刻有多為曾經的隊友感到歡欣和高興,鏡頭外的觀眾就有多為他感到心酸。
麥宵敢打包票,這個討人厭的角色最後肯定不會被觀眾罵活該,駱京書把他變得很豐滿很討喜,說不定還能給這個角色
圈不少粉。
拍攝過程比麥宵想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