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藥。她直覺認為一定是張鐵槐。
雲居雁接著說道:“據我所知,跟隨大夫去抓藥的是你的相公及四嬸孃的另一陪房。他們回來之後,親手把藥交給煎藥的丫鬟,從未假手於人。煎藥途,張鐵槐家的不放心,找了院的兩個老人一同去守著藥盅。四個人,煎一碗藥,至湯藥送至你手,張鐵槐夫妻從沒有靠近湯藥的機會。你覺得哪個人有機會給五叔下毒?”
趙大嬸沉默了。她看到沈君燦吐血,一下子就慌了,又聽說是張鐵槐的老婆派人煎的藥,直覺就是他們受雲居雁指使,謀害沈君燦。
雲居雁回頭對沈滄說:“祖父,五叔是喝了藥之後出事的,不如把所有人都叫來,當面問個清楚明白。藥渣、藥碗,乃至煎藥的柴火,都要查個清楚明白。另外,孫媳過來之前,已經命人去請大夫了。”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趙大嬸的神色。她猜測,趙大嬸並不知道沈君燦為何吐血。這就是說,並不是她栽贓陷害,倒打一耙。如此一來,關於為何吐血,很有可能是沈君燦的苦肉計。
沈滄並不反對雲居雁的決定,但他不耐煩這些瑣事。雲居雁也不是真的想勞師動眾,只叫了張鐵槐夫妻進屋回話,之後讓玉瑤陪著趙大嬸去四房證實煎藥的經過。臨行前叮囑她們,務必要把每個人細節都查得清清楚楚。
待屋內只剩下雲居雁,沈滄問她:“你知道有人要陷害你們,所以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回祖父,孫媳並不知道……”
“你不知道,抓藥煎藥的人怎麼會那麼湊巧?你的陪房分明就是故意不去碰湯藥,等著別人把事情鬧開,好讓你去追查。”沈滄一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的表情”。
雲居雁討好地笑了笑,答道:“祖父,我的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只是覺得五叔的病太湊巧了。另外,無論是四叔父,還是五叔,本質上都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他們不過是被人矇蔽利用了。我和相公一直在想,他們大多時候都在家,就算是出門,也只是與人飲酒戲耍,有誰能夠矇蔽他們?”
“你是在告訴我,他們身邊有居心叵測之輩?”
雲居雁點頭,“本來我不是很肯定,但是看趙大嬸說話的神色,她並不是故意針對我和相公,她的的確確以為我們想謀害五叔。”
沈滄低頭沉吟,許久才回道:“你應該很清楚,幾個月前,四房發賣過一批奴僕,你也細細查過所有人。就在不久前,君昊又攆走了一批人。”他的言下之意,沒有人能夠隱藏得那麼深。
雲居雁點頭道:“本來我也這麼認為,但——”她抬頭看向沈滄,“祖父,或許是我疑神疑鬼,但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沈滄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他當然也想到了,湯藥沒有被人動過手腳,趙大嬸亦不會用沈君燦陷害雲居雁和沈君昊,那麼沈君燦何以吐血?一直有人盯著他,根本沒人可以對他下毒,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這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
“祖父,五叔只是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罷了。他一直以為是我和相公害死了四嬸孃,心懷怨恨,所以才看不清真相,被人利用。”雲居雁勸慰沈滄。她知道沈君昊嘴上不承認,但他到底是在沈滄身邊長大的,兩人間的感情不是外人能夠明白的。
“你不用安慰我。”沈滄苦笑。或許是有人在處心積慮對付他家,但他才是造成今日這局面的罪魁禍首。“聽說,你父親今日把你叫去訓話了?”
“祖父,這事是孫媳的錯。”雲居雁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說道:“媳婦為了取信於人,這才故意做出了讓父親不快的事。等事情有了眉目,媳婦定然會向父親請罪。”
沈滄詫異地睜開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如此說來,對方是按耐不住了嗎?”他喃喃自語,轉而又正色對雲居雁說:“我知道,君昊覺得有些事太快了,他不想瑾瑜成為焦點,但你們也要理解你父親的苦心。做這樣的決定,對他來說並不容易。另外,他對你的嚴厲,因為你不僅僅是君昊的妻子,更是這家的女主人。”
“祖父,孫媳明白的,只不過關於改立世子的事,我和相公的想法是一致的……”
“這事我和你父親自有決斷。今日的事,你打算如何收場?”沈滄轉移了話題。
雲居雁想了想,反問:“祖父,您覺得這個趙大嬸如何?”
“忠心有餘,蠢笨卻是到了極點。”
“祖父說得是,不過她對五叔倒是一片赤誠。之前相公做那麼多事,無非是想讓五叔走上正途。可我們都明白,一味的打壓,只會讓五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