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說起這個!”許氏的聲音帶著緊張,杯子中的茶水已經濺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卻渾然未覺。
雲居雁不語。她清楚地看到父親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妻子手中的杯子,又拿起手帕擦乾了她手上的茶漬。看著父親熟稔的動作,她微微勾起嘴角。
從小她就看管了這種私底下的親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與許弘文成親後,他的母親曾教訓她。女人應該端莊嫻熟,即便與丈夫獨處,兩人也必須相敬如賓。如今再次看到這些細微的小動作。她忽然覺得這才是最美麗的生活,而非許弘文那種日日說著他愛她,一轉身卻讓她的貼身丫鬟懷了身孕。
雲平昭看到女兒注意到自己正握著妻子的手,急忙鬆開。繃起臉沉聲說:“聽說兩位大長公主一直居於京城,經常侍奉在太皇太后身邊。應該是很受太皇太后喜愛。”
許氏接過話茬,掩飾般說:“我們此番進京,見過太皇太后,謝過皇后娘娘的恩典後即刻回家,應該不會遇到無關的人。好了,趁著現在有空,你回去看看自己的東西應該如何整理。這兩天我們便要出發,到時不要落下什麼東西。”她怕女兒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索性下了逐客令。
雲居雁點頭稱是,走了兩步回頭說:“母親。三妹和六妹很想與我們一起上京……”
“我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許氏直接表示反對。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兩個庶女。
“我與你母親商議過了,這次誰也不帶。”雲平昭接著陳述。
雲居雁走回原位,用商量的口吻說:“父親。母親,不如我們帶著二弟、六妹一起上京……”
“不行。”許氏斷然拒絕。“雖然才三天的路程,但總歸是遠行,再說即便是住你舅父家,但怎麼說都不是自己家……”
“你聽居雁把話說完。”雲平昭打斷了許氏。在對沈家的婚事上,他對女兒很失望,但壽宴之後,她的行為還是可圈可點的,特別是最近的幾樁事情,雖然有小過失,但總體而言幾乎可以認為,她在一夕間長大了。
雲居雁對著母親討好地笑笑,續而正色說:“二弟自從來了我們家,父親、母親一次都未帶他出門,這次既然是住舅舅家,一來可以讓他開闊一下見識,二來也可以與幾位表哥、表弟增進一下感情。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二弟一定也很想多多增廣見聞。”她所言這些是理由之一,她沒說出口的,雲堇在六藝書院期間,他的親生父母三天兩頭去探望他,還不懂得避忌。血緣雖是無法斬斷的,但她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在未來的兩年內,她一定要讓雲堇明白自己的身份,擔負著怎樣的責任。
許氏見丈夫的神情中對女兒的話似有贊同之意,不鹹不淡地說:“只要你父親不嫌麻煩,帶著他便是了。”言下之意她不管。
除了雲居雁之外,許氏對其他人一直是這個態度。雲平昭早已習以為常,只是示意雲居雁繼續往下說。
雲居雁知道,不管她說什麼,父親都不會相信看似單純可愛的雲惜柔,心思是最不可捉摸的,書迷們還喜歡看:。只要她願意,她能把其他人耍得團團轉。眼下,不能讓她趁他們離京的時候,在家中生出風浪,更不能讓她與雲夢雙“籌謀”將來。而杜絕這些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她擺在她能看到的地方。等他們從京城回來,差不多就是雲夢雙的婚禮了。
“父親。”雲居雁正正經經喚了一聲,真摯地說:“這次與三妹住在莊子裡,我才發現以前是我沒盡到長姐的責任,我應該多多關心弟妹才是。”
雲平昭與許氏皆是驚訝。特別是許氏,幾乎是眯起眼睛打量女兒。
雲居雁端坐著,不疾不徐卻又情真意切地說:“六妹年幼。正是貪玩的年紀。前些日子她被獨自拘在家裡,一定悶壞了。再加上平日裡她一向乖巧又懂事,與我同坐一輛馬車,不過是多個人而已。況且舅父是自己人,我們進宮的時候,可以把六妹留在侯府,舅媽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會生出什麼事。”
“那雨桐呢?”雲平昭問,語氣中的考量多過詢問。
“以前我一直以為三妹年紀還小,這些日子才發現。交待她的事情她全部能做得妥妥帖帖的。所以我就想,這次辛苦一下三妹,讓她留下來照顧祖父,畢竟二嬸孃正忙著二妹的婚事,我們不能全走了。把一切都壓在二嬸孃身上。”
雲居雁說得婉轉,但云平昭和許氏都明白,這是要**桐留下防著二房。兩人都不覺得她能辦到。雲平昭甚至覺得**桐說不定會被二房利用。
雲居雁見狀,接著說道:“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