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正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似是感受到李雲正的目光,王耀文抬頭看向李雲正,衝他微微一笑復又低頭不再動作。
李雲正心裡納悶,莫不是王耀文打算放棄了?抬眼看大殿中的老太爺,李雲正邁出一步站到大殿中,躬身道:“臣舉薦前驥遠將軍老太爺出任鄞州知州。”
李雲正剛一開口,大殿裡立刻禁了聲,王耀文驚訝地抬頭看向李雲正,幾不可見地搖搖頭,卻並沒站出來反對。
“赫連愛卿以為如何?”陛下對老太爺多少有些同情,此時派老太爺出任鄞州,確實有違人情。
老太爺再度跪在地上,推辭道:“老臣願為陛下分憂,只是。。。。如今犬子生死未卜,老臣實在,實在是放心不下,請陛下感念老臣為國一生的份上,允臣與犬子辭官。”
李雲正嚴詞道:“赫連大人,為國盡忠乃是臣民的責任,大人如此推辭,莫不是不想為陛下分憂?”
老太爺磕頭道:“陛下,老臣並非推辭。臣戎馬半生,馳騁疆場,揮鞭縱橫,如今行將就木,已然無力縱馬沙場;當下凌國勢重,為陛下計,為大乘計,執掌鄞州之人必不可為鬢霜之人,須得是有勇有謀之士。”
“愛卿為大乘戎馬征戰,愛國之心,為國之心,朕已悉知,今念愛卿功勳卓著,特許愛卿父子致仕,若將來愛卿還想馳騁沙場,朕隨時起復。”陛下長袖一揮道,“鄞州兵家重地,如赫連愛卿所言,須能為之士駐守,李愛卿。”
李雲正俯身道:“臣在。”
“朕命你三日內選出合適之人,不必避親,今朕任人唯賢,眾愛卿若有可舉薦之人皆可遞折。”陛下站立在大殿高臺之上,俯瞰眾卿跪拜。
侍者高喊:“退朝。”
眾卿跪送當今。
滿朝文武三三兩兩地簇擁著出殿,老太爺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起身,因跪拜過久,腿腳發麻,剛站起身子不由地搖晃了一下。
“赫連大叔慢些。”戶部尚書柴鳳楚趕忙上前扶住險些摔倒的老太爺道,“剛才在大殿上大叔為何不讓侄兒諫言?”
老太爺一邊走著一邊道:“如今朝堂的形勢利在我這兒,無需賢侄幫忙,何況,我怕賢侄因此而被外放鄞州。”
柴鳳楚不解:“鄞州知州雖不如京裡殿前行走,到底是一方要地,大叔為何避之不及?”
“此事一言難盡,總之賢侄也要小心,官場比之戰場更為陰暗,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鄞州雖好,卻非久待之地,賢侄千萬別貪一時之好而斷送了一生前程。”
柴鳳楚到底沒明白,但卻將老太爺的話放在了心上,也歇了去鄞州的心思。出了皇城,柴鳳楚親自扶著老太爺上了馬車,才道:“大叔慢走,今兒衙門有事,我改日再到府上看望妹婿。”
“侄兒不必惦記,衙門的事兒要緊。”
老太爺辭別了柴鳳楚,一個人坐在馬車裡閉目冥思。
朝堂之上,李雲正言辭咄咄,竟是勢要讓赫連家之人出任鄞州知州之職,王耀文雖低頭不語,但老太爺跪在地上眼睛卻是瞧見了他微翹含諷的笑意。他雖一慣不與人為敵,然莫名地遭人算計,他再是大度心裡也很是不高興。
唉嘆一聲,即便不悅又能如何?今夕不必往時,他便是想扳回一局,卻也是無能為力。
老太爺沉著臉下了馬車徑直回房,聽到小廝來報,守在病榻之前的安然蹙眉,暗道:“難道外公失敗了?”滿目焦急,卻是不得離開。
府裡,老太爺並未出來用晚膳,這令原本不太注意的舅母也蹙了眉頭,問身邊的丫鬟道:“老太爺怎麼沒來?”
丫鬟邊幫著舅母布膳邊道:“從回來老太爺就把自個兒關在房裡,大少爺去看老太爺,老太爺也沒開門。”
安然見舅母憂心,忙道:“舅媽別急,我這就著人準備飯菜親自去看看。”
舅母守了舅舅一天,也著實累了,看著表姐道:“欣欣陪著安然一道去吧。”
“是,娘。”表姐拿帕子拭了嘴角,站起身同安然一道出了門。
站在外公的書房外,看著屋裡黑漆漆一片,安然心裡更是緊張,剛要叩門,表姐喊道:“祖父開開門,我是欣欣。”
喊了兩聲,屋裡無人應聲,表姐看著安然道:“外公是不是不在書房?”
安然搖搖頭道:“應該在的。”安然衝表姐點點頭道,“我來試試吧。”
安然伸手叩門,高聲道:“外公,我是然兒,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開開門好不好?若是您還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