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兒女,你父親可納妾,庶子要養在你母親的跟前,屆時財產才會入公中。”
趙安然心中一顫,赫連家一半的財產,都是她弟弟的。抬眼看向外公,鄭重地道:“母親從沒有提起過財產。”
聽此,外公蹙眉道:“你不是說你母親是自縊的嗎?她不會白白便宜了趙家,照理說不應該。”
外公亦是滿心疑慮。
舅舅憤怒地道:“肯定是趙家昧了去!”
外公垂眼思索,眉頭緊皺,顯然也是贊同舅舅的話。
趙安然默不作聲地站立一旁,心中亦是紛亂。
各懷心事而散,回到房中,趙安然擁著弟弟的小身子躺在床上,心緒不寧。
她努力地回想,十一歲這一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想來想去卻絲毫沒有關於財產的印象,彷彿從來就沒有過。
她不禁懷疑,真的是父親?下了嗎?
心中堵著一口氣,很煩很悶。
時至深夜,趙安然依然毫無睡意,點著燈坐在桌前沉思。
陳嬤嬤站在門外,隔著門說:“姑娘,廚房熬了銀耳蓮子粥,你要不要用點?”
趙安然深舒一口氣道:“嬤嬤進來吧。”
“現在什麼時辰了?”邊吃邊問道。
“大約子時了。”陳嬤嬤看了看天道。
時辰不早了,趙安然也困了,放下碗說:“嬤嬤去睡吧。”
陳嬤嬤上前替她鋪好了床,放下紗帳,轉身離開了。
寂靜的夜,窗外樹上的鳥兒不停地叫,只吵得安然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便把枕頭靠在身後坐了起來。
這一夜失眠的還有外公和舅舅,兩個人自回了房就一直沉默地坐著,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
“爹,我們不能不管不說,視而不見,那是赫連家給妹妹的嫁妝,更是要留給甥女和外甥安身立命之用的,不能這麼便宜了趙家。”舅舅不忿地說道。
外公搖頭嘆息:“城兒,我何嘗不心疼你妹妹,以我對你妹妹的瞭解,她要走也不會給趙家留下一絲一毫,趙家是不是佔了便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瑾兒一定留有後手。”
“爹是說那些財產也不一定是趙家得了?”舅舅搖頭不信,“不會的,妹妹縱然胸有丘壑,可她不會虧待了甥女和外甥,那些一定是留給他們的,她。。。”
“你太不瞭解你妹妹了。”外公微微蹙眉,眉宇間帶著幾分難以消融的無奈,“趙庭軒對不起你妹妹,她既然絕望至死,那麼她寧可毀了也不會便宜趙家,她固然是要留給安然姐弟,但他們姐弟太小,能不能守住還是問題。”
想到母親的性子,外公不自覺地搖頭。
她太倔強,太固執,太苛求了,若她能看開些,守著兒女,過榮華富貴的日子未嘗不好。
可外公不知道的是,十幾年的夫妻感情,母親的一顆心早已經潛移默化中全部給了父親,正因為愛之深,在得知父親揹著她和妾侍生子的時候,她才會絕望。
“爹的意思是,妹妹的嫁妝不一定在趙家?”舅舅聽了外公的話更是困惑了,“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他的女兒他最清楚。
此時,他越想越深,越想越覺得女兒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是,她將一切都隱瞞了下來,他無從知曉。
對她如此作為,他並沒有不高興,反而有些許的欣慰。
若她真的將嫁妝都送回了赫連家,那才是最大的錯。
那樣不僅會叫世人詬病赫連家,更是讓世人瞧不起她、輕視她的兒女。
與赫連家的興衰相比,他更看重家族,然,女兒的死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打擊,他不能就這麼沉默,有時候反倒要鬧一鬧。
“明天送安然姐弟回趙家。”外公低沉著說。
外公突然的決定讓舅舅有些懵怔:“爹,怎麼不讓甥女外甥多住一天?”
外公詭異地一笑:“安然姐弟那麼小,咱們做外公舅舅的得幫著他們,不能叫趙家欺負了去,赫連家的財產豈能便宜了他們!”
舅舅不明白了,困惑地問:“爹不是說也許不在趙家嗎?”
外公眼中精光一閃:“也許就是趙家?了呢?”
舅舅再耿直,此時也明白了外公的意圖,他哪裡是要財產,分明是要替妹妹討回公道。他們明著不能說趙家的不是,但妹妹的陪嫁卻是有理有據的,自家站著理,絕不能輕易繞了趙家。
想清楚了內裡的意思,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