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抿唇微笑,沒有接話。
洪夫人夜裡將金穗的謝意轉告給洪涵鞏,洪涵鞏掂起地契瞧了瞧,把卿雲擁福簪插在洪夫人髮髻裡,洪夫人的臉飛染紅霞,笑嗔他一眼。“卿雲”諧音“青雲”,“擁福”諧音“永福”,端的是吉祥好彩頭。
洪涵鞏高興歸高興,總覺得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尋思半晌,眉頭忽地一皺:“早便放榜了,怎麼黃家到了端午之後才來送謝禮呢?”
“老爺,許是黃家與武家不親近?”洪夫人遲疑道。
洪涵鞏搖搖頭,看了洪夫人兩眼,嘆口氣道:“莫瞧武家沒根沒底,我記得春上伯京來信,武家小子與金玉滿堂的祝葉青有些故舊,頗受祝葉青照顧,因此府上才會特別留意他,一直沒明白兩家是怎麼搭上線的。今兒黃家姑娘親自來道謝,我才曉得箇中緣故。原來武家小子不是與祝葉青有故舊,而是他的同鄉黃家與姚府有故舊。”
洪夫人吃驚,悄悄用帕子掩住嘴,她以為金穗是代替文家太太來道謝,誰曾想幕後鼓動文太太的人居然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她可不相信文太太能指使得動祝葉青,能使得動這份人情的,恐怕只有姚老太太眼跟前的人,也就是黃姑娘。
洪涵鞏接著嚴肅地道:“所以,武家應是在放榜那幾日便送了信過來。不知是黃家得罪了人,還是武家得罪了人。要是黃家還好,要是武家,少不得沾上我們府,如今大哥可是武家小子的恩師。”
洪涵鞏擰眉,隨後去書房修書回京,半月後洪府的來信卻讓他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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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門檻
洪府的禮明顯是金穗和黃老爹兩人的手筆,金穗在金玉滿堂選了這枚每年限量推出的簪子,而黃老爹選了送地契。
金穗回府後在晚飯時跟黃老爹提一句辦妥了,黃老爹笑道:“你雙魁哥哥初涉官場,最缺的便是引路人。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洪府開啟這個突破口,於你雙魁哥哥來說,恩同再造。”
金穗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兀自琢磨著洪夫人今日瞧著精神不濟,洪燕菲也去參加選秀了,洪夫人和馬秋霜家的長輩們一般,對此是諱莫如深,要麼是洪燕菲沒選上,要麼是洪燕菲封了個不起眼的低階嬪妃。
黃老爹這邊開始著手調查郵差,梁州這邊的郵差是沒問題的,伯京那邊他又插不上手,只能瞧瞧祝葉青肯不肯幫這個忙。
忙完洪府的謝禮,金穗又參加了一場同窗的婚禮,這是除姚瑩瑩的婚禮之後,她第二次參加梁州高官之女的婚禮,是方州牧家的大姑娘方冰蓮出閣,與姚瑩瑩有過同窗之誼,比著姚瑩瑩小上一歲,與金穗一起修習過書法課。
黃家只有金穗一個人受到邀請,黃老爹不在列,金穗其實並不想去,她跟方冰蓮其實交情頗淺,這種自己受到邀請,爺爺卻不在列的感覺,真的不好,無奈姚真真一再派丫鬟來府上游說,金穗只好贊同。
方夫人十分會做人,單獨把方姑娘的同窗們安排同一席面上。張婉和許燕萍毫不費力地找到她,逼問金穗這些日子怎麼又“閉關”了。
金穗含含糊糊地道:“酒樓裡忙,薰衣草農莊有夫人們租借,幾個莊子趕上農忙,家裡丫鬟們小廝嫁娶……唉。你們不當家不曉得柴米油鹽的瑣碎,今兒能出來松泛松泛實屬難得。”
張婉同情地點頭,許豔萍奇道:“往年咱們上學堂時,你同樣理著家務,也不見你亂了陣腳呀?”
張婉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金穗的推脫之詞,橫眉冷對。
金穗苦笑,許燕萍要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拆她臺啊?
許燕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咳了聲,輕掩了茶盞,眼神飄來蕩去,就是不看金穗。
金穗在張婉的怒視下,豁出去道:“唉,爺爺在為我挑贅婿嘛!”微微垂頭,作害羞狀。
金穗正在內間靠門的地方坐著。方進門的姚真真不經意聽到這句話,腳下一個踉蹌。她踹了下門檻:“方家的門檻沒事做這麼高幹什麼?”
秀枝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她家姑娘沒有大姑娘壓著,這本性越來越奔放外露,真是無比懷念大姑娘啊!
張婉和許豔萍笑著揶揄金穗,眸光輕轉間瞥見姚真真,都起身迎一迎。互相見過禮,四女依次落座。
姚真真脆聲問:“你們聊什麼?我在門外都聽見你們的笑聲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覷,紛紛意識到她們正坐在門口的席位上,貪圖這扇窗子正對一叢翠竹涼爽。卻忘了這個位置的說話聲最易被進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