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浪嚇了一跳,扶著他問道:“你知道她?”
莫雲彤連連地點著頭,說道:“知道!知道……我死在她手中,也算不得丟人了!”
古浪很是詫異,忖道:“桑九娘在江湖中必定是厲害無比的人物!”
這時莫雲彤卻突然地笑了起來,聲音沙啞,極為駭人。
古浪吃了一驚,問道:“莫老師,你怎麼了?”
莫雲彤叫道:“千尾鳳!千尾鳳!”
噴出了一口鮮血,倒了下來,寒涼的夜,很快地把他的體溫奪去,剩下了一具僵冷的屍體!
夜寒如冰,血腥撲鼻,這白髮的老人,在火摺子昏弱閃爍的光線下死去。
良久,古浪才托起了他,低聲道:“我們照他的話,把他葬了吧!”
浦兒也嚇傻了,說道:“我們把他葬了吧!”
他們託著屍體,走向絕崖。
天亮了很久了,古浪醒來,見浦兒已不在房內,房間也已灑掃一清,花瓶中也換了兩枝新梅。
想起昨夜發生的事,猶如一場噩夢,古浪感喟頗多,忖道:“又是一個老人殞滅了!”
他想到一個人,自幼苦學,然後在江湖中出生人死,掙下了一點名氣,到老來如果這麼默默無聞地死去,這一生又算什麼呢?
然而,石懷沙、谷小良、莫雲彤不都是這麼死去了的麼?
想到這裡,古浪不禁把未來的事,看淡了許多,也感到自己戰戰兢兢地維護著這支‘春秋筆’,不知是否有價值。
古浪在床頭痴想了一陣,才下床穿衣,見自己的髒衣已然不在,而換了一套黑絲的長衫。
案頭上擺著早餐及漱洗器皿,古浪不禁笑了笑,忖道:“浦兒這孩子倒是怪會做事的!”
他洗漱已畢,換上淨衣,見早食菜餚精美可口,不禁把一小鍋稀飯及兩個花捲全吃完了。
吃飽之後,精神旺盛,方才那些悲觀的想法都不存在了。
古浪一個人徘徊良久,不見浦兒的蹤跡,也不見桑魯歌等到來,感到很是無聊。
他手扶欄杆,忖道:“像這個樣子住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事辦完?”
雖然他心中焦急萬分,但是卻無計可施,如果桑九娘執意要拖延下去的話,自己只有耐心地等了!
他忖道:“我雖然住在‘南樓’,可是他們並不能限制我的活動,我出去看看!”
想到這裡,他回房給浦兒留了一張紙條,然後藉著兩崖之間的繩索飛渡過去。
那條白石鋪成的路,可以直通正門,古浪心中暗自尋思,忖道:“如果碰見了桑魯歌等,行動又有不便,我乾脆擇小路走,若是他們碰見了,我只說遊玩,無心而至,也許可以多看看桑家堡的情形!”
他拿定主意後,見曠野四下無人,即展開身形,人如輕風,飛逝而去。
不一會的功夫,古浪便翻上了這片小山頭。
出乎古浪意料之外,山頭那邊,原是桑家堡闢下的梅林,無數的梅枝,紅白相間,香光似海,沁人心肺。
古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忖道:“怪不得身在南樓,聞得陣陣清香,原來這兒有這麼一大片梅林!”
那千樹梅花,有的老梅已開,有的含苞待放,粗枝嫩芽,相映成趣。
古浪漫步其間,宛如置身仙境,心曠神怡,好不舒適。
他忖道:“桑家堡猶如仙境,桑九娘不來欣賞,卻夜半對崖深嘆,真是辜負了天地間的勝景!”
他緩步在梅下花間,目光突然接觸到邊上一間石築的小屋。
由於那座小屋恰在數株老梅之間,所以落英繽紛,紅白相間,把那小屋幾乎覆蓋住,令人看來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古浪起了好奇之心,忖道:“能夠住在這裡,必然不是平凡的人物,我且過去看看。”
他避開了正面,向小花屋的側面掩去,很快地就撲到了近前。
許是很久沒有人來,花泥積聚甚厚,古浪來到石屋之後,見有一個小指粗細的石孔傳出了昏暗的燈光。
古浪不禁吃了一驚,忖道:“這房子好生怪異!”
他全神貫注,放輕了腳步,向那小孔欺近過去。
由於不知深淺,古浪不敢貿然由小孔中向內窺探,他把耳朵貼在石壁上,全神聆聽。
或許是由於石壁太厚,或許是室內無人,古浪的耳朵冰涼了一陣,並未聽見任何聲音。
他忖道:“室內想是堆置雜物之所,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