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洋溢著屬於青春的色彩,健康、朝氣蓬勃。
顧修然點了下頭:“這學期開學的時候,你說有話要對我說,後來卻一直沒來找我,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陳麥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教練,生怕自己像郭良一樣被罰,保持著原地跑的姿勢,一邊答道:“已經沒事了,都解決了。”
“教練吹口哨讓集合了,我先走了顧教授,”說著朝隊友們揮了下手,喊道,“這就來。”
“陳麥文,”顧修然突然叫了他一聲,“你母親最近還好嗎?”
陳麥文回過頭來,笑了笑:“挺好的。”說完扎進了游泳隊的隊伍。
宋嵐看著眼前的男人:“看不出來,你還挺像一個大學教授,挺那麼回事的。”
顧修然:“不是像,我本來就是一個大學教授。”
宋嵐瞥了下嘴:“以前你跟人打架,跟不要命一樣。我那時候以為你將來會成為一個街頭混混,還擔心你走上歪路。”
顧修然看著她:“你比我好不到哪去,抄起磚塊就往人頭上招呼。”
宋嵐恍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哦對,我在,我也在,誰叫他們欺負我妹妹。”
顧修然低低嗯了聲,沒說話。
宋嵐低頭,腳尖踩著一顆小石子,來回磨了兩圈,停下來。
顧修然一直沒說話,只是安靜看著她。
宋嵐又踩了會小石子,停下來,低聲罵道:“宋柔那個笨蛋,真是個傻逼,被人欺負了就知道哭,哭哭哭,笨死了。出了事,什麼忙也幫不上,蠢得像一頭豬。”
她一股腦地罵完,仰起頭,看了著東方已經破出雲層的太陽。
陽光傾瀉而下,她卻轉身跑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站在原地,久久沒動。
聽著她這樣說話,像心尖最柔軟的一塊被沾著毒液的舊鉗子狠狠擰了一下。他甚至能聽見血肉面板被生生撕裂的聲音。
電話響起,顧修然垂眸看了一眼,接通,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楊隊。”
作者有話要說: 在網上看到一句話,“所謂愛情不是清晨的吻和傍晚的擁抱,是想要撫摸卻又收回的手,是想要碰撞卻又閃躲的眼神。”
很貼合男女主現在的感情狀態。
最重要的一點,請大家相信,這是一個甜文。
下午沒課,他中午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就回家了。
他在學校也有宿舍,從大一住校以來就很少回家了。但最近他很喜歡回家。
他把耳機塞在耳朵裡,上了一輛公交車。
車裡人不多,他坐了個靠窗的位置。
正午的陽光灑在車窗玻璃上,也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可不一會兒,就變得熱了起來,這種股子熱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他後背很快悶出了一層薄汗,貼在身上,讓人透不過氣來。
好在很快就到站了,他下了車,步行了十分鐘,走進一間小巷子,九福巷。
小巷又老就舊,地上的青石板路又溼又滑,靠牆的兩邊長了深綠色的青苔。
小巷僅有一米寬,有人在左側挖了條細細的小水溝,供住在一樓院子裡的人倒生活汙水。
他經常想不明白,明明水龍頭下面就是下水道,她們為什麼還是喜歡將水往水溝裡倒。
水溝上飄著幾片泛黃長黴了的西瓜皮,上面盤旋著幾隻蚊蟲,不時叮在那發臭的瓜皮上。
他將耳機裡的聲音調大,加快腳步往前走。
這一帶的建築跟這條小巷一樣,又老又舊又臭。
跟這裡的人也一樣。
住在這裡的人分兩種,一種是一輩子沒本事的本地人,天天伸長脖子等著政府拆遷。一種是外來務工人員,他們也沒什麼本事。
這一帶租金便宜,治安混亂,是小混混打架鬥毆,也是窮嫖客爛女支女的天堂。
他抬頭看見電線杆子上一張名片大小的小廣告。上面印著一個網上下載的衣著暴露的女人,下面是一個糜爛的暱稱,璐璐,再下面跟著一排電話號碼。
他恨恨地將這張廣告撕下來,又反覆撕成了無數碎片,揚手扔進了旁邊的臭水溝裡。
前面是一片院子,門口坐在幾個中老年長舌婦,她們沒有工作,她們的工作就是在背後講別人的閒話。
他再次將耳機的音量調大,搖滾歌曲爆炸般地震動著鼓膜,將他與這個骯髒不堪的世界隔絕了開。
那幾個長舌婦對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