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交談,卻是令她立刻就打消了心裡的這些念頭。
尤其,此刻,她處於高位,而定國公府一眾人處於低位,輕易就將眾人那不停變幻的面容和臉上流露出來的情緒收在了眼裡,只令她不由得暗自嘆息:可惜了老定國公征戰邊疆幾十年,辛苦了一輩子才打拼下來的爵位!
武候王妃嘴角微勾,掩住心裡的譏諷,擺手示意道:“行了,起來吧,這些都是你們定國公府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也就懶得多說了,免得憑白無故地做了惡人。”
“謝王妃。”眾人齊齊致謝,然後起身,重新落坐。
“今日,我到定國公府來,只是想和老夫人談兩件事情。”武候王妃狀似隨意地瞥了眼林依雲,雖迅速移開目光,那眼眸裡流露出來的森冷寒意依然令她頭皮發麻,身上冷汗直冒,臉上血色盡褪,身子也微微晃了晃。
“其一,前段時間,貴府三小姐赴長公主府裡舉辦的宴會,回府路上遇到強盜,被文兒救回郊區莊園,第二日文兒才送三小姐回定國公府這件事情,即使我們大家都清楚文兒只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英雄救美’,實則文兒和貴府三小姐雙方均是清清白白的,但,如今在短短時間裡,這個訊息就傳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不僅令文兒名譽受損,也對貴府三小姐的名譽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
“其二,不久前,盛京又謠傳武候王府將派人到貴府提親,並且將我歸京的日子說得清清楚楚……”
說到這兒時,武候王妃特意停頓了下,看向林老夫人的目光裡滿是冷意,只令她忙不迭地諂媚笑著解釋道:“王妃,這……”
武候王妃再次擺手,阻止了林老夫人未說出口的話,繼續道:“這些事情責任究竟在何方,我們暫且不提,關鍵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法子。”若說來之前,她對於突然被傳八字貴不可言。有母儀天下之命格的林依雲心裡還生出淡淡的好奇和興趣的話,那麼,此刻,見了林依雲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後,那些好奇和興趣全部被抹煞掉了。
一國之母,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擔當的?
單就身份來說,林依雲雖是定國公府的庶女,但老定國公早就去逝,雖有一些舊部的殘餘影響力,但因其兒子無法子承父業。再兼之林老夫人根本就不會經營人際關係,這些人早就已被其它的人拉攏遠去。
其父只是一介沒有實權的候爺,其母雖是兵部尚書嫡女。但當年以妾之身嫁入定國公府,再兼之半年前兵部尚書才被人揭發貪汙軍晌,雖未找到確實的證據,但陛下卻已不再如從前那般信任兵部尚書,甚至在他們這些聰明人眼裡。心知如今的兵部尚書府,不過是架在火上炙烤,待到時機到了,就會被烤成焦炭!
這樣的女子,即使被記到嫡母名下成為嫡女,但因失了嫡母的教養。以及近半年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哪怕她真有那般貴重的八字,也最多隻能以一頂小轎從側門抬入某個皇子府邸。比如說,太子,再比如說……
武候王妃心裡的想法,在場的人,除了林芷珊猜測到幾分外。其它的人,包括林老夫人在內均未猜測到。
或者可以這樣說。林老夫人並不是未猜測到,而是她根本就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
將眾人臉上的神色收在眼裡,武候王妃的臉上再也忍不住地浮現一抹譏諷,看向林老夫人的目光無比的失望。
她怎麼也未想到,話都提點到這個份上了,林老夫人竟然還是一門心地想攀上他們武候王府!
“雖大梁不在乎男女大防,但文兒是武候王世子,及冠後就會襲武候王爺的爵位,這名譽不能受到絲毫的損傷……”說到這兒時,武候王妃意味深長地瞧了眼滿臉期盼希翼之色的林依雲,道:“貴府三小姐才十一歲,原本我是打算先為兩人定下婚約,待到三小姐及笄後再下聘禮。”
林依雲的睫毛不停地眨動著,鼻翼扇動,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輕易地就得償所願。
林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向林依雲的目光無比的欣慰。
林芷嫻和林蕊燕兩人的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羨慕和嫉妒。
唯有垂眸的林芷珊,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武候王妃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打了一個轉,在林芷珊身上停留了許久,眼眸裡流露出一抹濃濃的興味。
接著,不知她想到了什麼,這些興味又迅速消失,一轉變為濃濃的遺憾和嘆息。
“可,如今,盛京大街小巷皆傳貴府三小姐八字‘貴不可言,有母儀天下’之命格,故……”
話,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