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娘站在潭邊仔細辨認,除了常見的鯽魚、鯉魚、沙鰍之外,還有一種青背身窄長鱗片泛白的大眼魚游來游去。
呀,這是白水魚,而且這麼大條的,清蒸最好吃了。陳秋娘十分高興。
她是認得這種魚的。在那個時空,她生活的蜀中鄉村只要靠山的乾淨小溪中就有這種魚。但這種魚對水質要求很好,所以數量很少,而且水質不夠好,這種魚的便壽命不長,因此也長不大。她小時候捉了來,因為太小,都是直接油炸,拌上特製的椒鹽調料下飯。外婆總覺得可惜。說這種魚若是大了,拿來清蒸,那肉質滑嫩,味道鮮美。簡直是人間美味。
她後來去了江南上學,在街上見到有買這種魚的,好幾十塊一斤。她買過條,問了外婆的做法,到系裡年輕的女導師家裡清蒸的。那天,她與女導師把那條不算小的魚吃得只剩了一副一點肉都不沾的魚骨架,果然人間美味。再後來因為戴元慶的緣故,陳秋娘去了國外,便再也無緣白水魚了。
而如今,這回旋潭裡的白水魚。看起來最少是一斤以上的。這紛河的水質果然不錯。陳秋娘笑得十分高新。不過苦於沒有工具,便在水邊呆了一會兒,看那人依舊沒出現,便打道回府。
其時,約莫早上*點的樣子。日頭才剛剛冒出山間,日光溫和。柳承還在一絲不苟地為陳全忠做手術,撿出可能的碎骨頭。江帆及其手下還在一旁候著,隨時等著幫忙打下手。秋生秋霞亦乖巧地候著,等人吩咐。
陳秋娘提了籃子回來,將嫩芽洗淨焯水,揉碎在麵粉裡。加了水與酵母曲蓋起來,便生了火熬了清粥在鍋裡,吩咐陳秋霞協助陳柳氏喂兩個幼弟。她做好這一切,便去了馬四家。馬四正套了車要去五里鎮,今日適逢五里鎮趕集。
他遠遠地看到陳秋娘,就打招呼問:“娃娃是要去五里鎮?”
“不了。我爹被石磨傷了。小柳郎中在救治呢。哪能走得開呢。四爺爺,您路上小心些,昨夜下了雨,山路滑,怕有滾石啥的。”陳秋娘與馬四攀談。
馬四點點頭。卻是感嘆說昨晚回來喝了些酒,睡得死了,竟然沒聽到她爹要打死她的事。
“沒事了,四爺爺。我爹那腿傷了,小柳郎中說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他也打不了我,也去賭不了錢。這倒是好的了。”陳秋娘說。
“這是不錯。只是往後你要伺候他,怕也是不好過日子了。”馬四感嘆一陣,回頭才想起來問陳秋娘來找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陳秋娘便說來借釣魚竿的,同時也是托馬四幫她買一副簡單的釣竿。馬四閒暇時本就喜歡垂釣,一看陳秋娘亦喜歡,立馬眉開眼笑,一邊進屋拿釣魚器具,一邊說:“娃娃還會垂釣麼?可學過?”
“學過一些,略懂皮毛,若是四爺爺得了空,定然要請教四爺爺了。”陳秋娘回答。
馬樂呵呵地將釣魚器具遞給她,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說要立刻啟程了,這五里鎮雖比*鎮近一些,但路難行。
陳秋娘拜別了馬四,直接就去捉了蚱蜢,回家用麵粉蚱蜢捏碎,加了兩滴香油捏成散餌,隨即又去挖了蚯蚓,抓了孑孓(蚊子幼蟲,釣河魚引魚窩群的上品)若干,便去了迴旋潭。
馬四的釣具自然比不上現代化的釣竿,但也算不錯。至於半釣、沉水釣、浮釣,到底使用哪一種,則需要除錯。每一種魚都有其生活的水層,還因為魚嘴的不同,使用的釣竿、釣鉤、釣魚方式都不同。陳秋娘是個吃貨,前世裡對釣魚也是有些研究的。
不過,對釣白水魚卻沒有任何的經驗。畢竟在那個時代,水汙染很嚴重了,就是白水魚最多的地方巢湖白水魚也越發稀少了。
陳秋娘跑到迴旋潭邊,選了一處適合下竿的靜水。捏了一把麵粉餌料。這種餌料因為加了一兩滴香油,又加入了蚱蜢,很大的腥味,大多數小魚是喜歡這種腥味的。而白水魚是食肉的魚類,在水中以食小魚小蝦為主。那麼,即便白水魚不喜歡這種餌料,也會喜歡招來的小魚群,白水魚肯定也會為了這些小魚前來。小魚不會坐等天敵吃掉,所以,會一鬨而散,那麼白水魚面對陳秋娘拋下去的釣鉤上的孑孓,肯定不會放過的。
她選了地點拋入香油麵粉餌料,觀察了一下魚兒聚攏情況,發現小魚們紛紛而來。她非常滿意這種情看,便又拋入一些孑孓,之後才悠閒地將一小段蚯蚓穿上釣鉤,拋竿如水,浮釣試探。
她靜靜地注視水面。因為水清澈,看得到潭底,所以。小魚來去聚集無數。期間,有魚咬鉤,她也拉起來,是兩條一斤多的鯽魚和一條約莫半斤的金鱗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