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拼過命,比起任人追逐殺戮,還是划算些。他決心已下,立刻發出命令。
十匹鐵騎霎時擺出一個尖錐形的陣勢,尖端便是行雲刀客屠雙勝,正對著那根沙柱。
他又是一聲令下,十騎一齊揚蹄疾馳,迅如掣電般向前衝刺。一時蹄聲如雷,殺聲震天。
這十匹鐵騎宛如一個整體,動作整齊劃一,絲絲入扣,是以所激發起的氣勢強大絕倫,人間罕睹。
錐形的鐵騎陣一晃眼間便刺入沙柱之內,但見那道十餘丈高的沙柱,陡然間矮縮了一大半,只剩下數丈高的一大團沙塵。
沙塵滾滾,蹄聲、殺聲震天,可是全部人馬卻一直在濃密的沙柱之內,睜眼不見五指。
事實上他們都不得不眯縫著眼睛,以免沙粒打入眼內。
這時異聲突然又起。初時仍是幹軍萬馬奔騰衝殺,令人氣寒膽落,但緊接著變為淒厲的音響,彼落此起。
十名鐵騎有一大半心神震動,氣力消失,幾乎連馬鞍也坐不穩。
屠雙勝大刀揮舞開路,催馬疾衝。當此之時,只有金槍客沙青、急行客步無影能夠緊隨在他馬後,左右夾護,齊齊衝去。
他們刀槍並施,奮力衝刺,猛可掙脫出沙柱之外,回頭看時,竟無一騎跟了出來。
三個人全部面色鐵青,因為這時沙柱之內,傳出了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他們聽得出這些聲音,俱是他們的鐵騎部屬。
沙育道:“大哥,那沙柱之內似是有一種無形的阻力,使咱們無法行動。”
步無影介面道:“是啊!那種力量很奇怪,好像是阻力,又像是吸力,說不出來那麼奇怪。”
屠雙勝沉重地嘆口氣,道:“完啦!只剩下咱們三個了。”
他們勒馬在數丈外之時,竟沒有逃走之意,面色雖然不好,卻沒有懼意。
那道沙柱的異聲早已停止,現在慘叫聲也沒有了。忽見這道沙柱越來越矮,體積亦迅即縮小。
屠雙勝等人驚愕顧視,一忽兒工夫,已可以看得見那七名鐵騎,人和馬都四散臥斃於地上。
沙柱暮然消失,地面上卻出現了一個矮胖老人。他的頭和身軀都十分碩大,至少可抵常人的三倍,是以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味道。
這個老人一身黑衣,頭髮卻白得如銀絲,面色紅潤如嬰兒,對視之下,使人一眼望去就能留下強烈的印象。
屠雙勝提刀大喝道:“老先生,咱這些兄弟們都是死在你手底,這話沒有錯吧?”
那矮胖老人低哼一聲,道:“何止他們,你們也休想活命!”
他聲如洪鐘,震得屠雙勝等三人耳鼓嗡嗡直響。
這個詭異而又手段毒辣的黑衣老人,一開口就顯示出他驚世駭俗的內功造詣。
屠雙勝等三人立刻曉得萬萬不是此老的對手,不過他們仍然沒有懼色,更絲毫沒有逃走的跡象。
沙育厲聲道:“老先生,我燕雲十八鐵騎人人殺孽滿身,死得不冤,可是卻有一事死不瞑目。”
黑衣老人冷冷道:“什麼事?”
沙育道:“你老先生叫什麼名字?剛才用的是什麼絕藝?我沙青若是得知,死便無憾!”
黑衣老人搖晃一下斗大的頭,道:“老夫是玄天古戰場森羅宮幽燕王趙魔音,剛才施展的是三十三天聲聞神功,你們這等凡夫俗子,如何逃得出老夫掌心!”
領袖燕雲十八鐵騎的燕雲三客之中,只有老大屠雙勝對森羅宮幽燕王趙魔音的名頭依稀有點印象,因此他們的神色都是懷疑的多,恐懼的少。
幽燕王趙魔音又道:“老夫這一片沙漠,武林稱為玄天古戰場,劃作禁區,擅入者死。
這規矩你們居然不知道,實是該死!”
屠雙勝向沙、步二人作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道:“咱們出道以來,向來只有敵人俯首乞命,卻想不到今日如此狼狽。”
步無影奮然道:“大哥,先時咱們只當是遇上了妖怪,有力難施,如今既知他也是個人而已,何懼之有?咱們殺!”
沙青也介面道:“對,大哥,咱們聯手殺他!”
黑衣老人縱聲大笑,聲如洪鐘,只震得這燕雲三客耳中生疼,忙忙運功抵拒。
他們都小心防範著,並且等候機會,到時屠雙勝一聲令下,他們便全力攻殺過去。
誰知屠雙勝攻擊的命令一直髮不出來,因為那幽燕王趙魔育的笑聲久久不歇,而且越來越響亮震耳。
他的笑聲越轉越高,看看已到了盡頭,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