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慰,將他引為忘年知己。
撤席之後夏雪妍陪著母親洗碗,夏母道:“你這學生倒是會說話,稱人心意,老頭子好久沒這麼高興了。”
夏雪妍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稱心如意又能如何,父親對著杜毅從來不苟言笑,到頭來你們還不是希望我能嫁給他。用這儉樸憨直的外表妝奩著你們市儈的本質,女兒的婚姻在你們眼裡,也不過是生意罷了。
她對這個家早就沒有多少留戀,所以她工作之後就從未向家裡拿過一分一厘。聽從父母的安排相親與杜毅認識,也不過是為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很多時候,她倒希望自己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那就不會把自己的幸福也捆在家族的事業上了。
“小弟昨天來電話了,要家裡寄點錢過去,下午你跑一趟銀行匯帳吧。”
夏雪妍點頭接過母親遞來的銀行卡,懶得再問數目。二弟在外地上大學,花錢如流水一般,父母從不過問去向,她又何必多管閒事。反正這些家業,都是要留給那敗家的東西,早用晚用都是他在用罷了。要給女人買衣服,買飾也都隨他去了,從上了高中以後不就如此了嗎。
從弟弟出世開始,她就註定了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女孩,早晚要嫁出去,不如讓這門親事鞏固家裡的生意更划算些,不是嗎?
她從後院出來,看著廳裡在駐足等她的男孩,心想:若我什麼都丟下,只要他,他會帶我走嗎?
這念頭也不過起了一瞬,她便自嘲地笑笑,走上前拍了拍張爍的肩膀:“走吧,老師送你回去。”
當夏雪妍從車庫裡開出那輛白色的座駕時,張爍一眼就認了出來,去年八月的報到日,他在校門口被這輛車鳴笛過。當時他以為是同屆某位富家子大張旗鼓地由人開車送來,未料到這車居然是夏老師的。
這輛寶馬735是夏雪妍剛考上駕照地時候父親送給她地。那算是一個驚喜。若是事先知道她肯定不會接受。夏董地本意是要女兒開著這車去學校上班。免得那些不開眼地窮老師不自量力來招惹她。
說實話。效果地確不錯。夏雪妍難得用上幾次。便頂上了富家女地光環。學校裡地同事都對她敬而遠之了。所以她雖然是年輕教師中地佼佼。卻沒有引來狂蜂浪蝶競相追捧。畢竟都是知識青年。自知之明還是有地。
“既然有車。幹嘛不住家裡。還特地在外面租房子?”除了報到日那次。張爍沒見過這輛車在學校出現過。可見夏雪妍極少用它。
夏老師哧地一笑。說道:“你不知道有錢人都喜歡自虐嗎?”說這話時。她看了看後視鏡裡自家小樓地寒酸樣。覺得頗為痛快。
張爍感慨道:“朵朵。我現在是越佩服你了。有這樣地家境還出來辛苦工作。又是老師這種費神地職業。”
她衝他微微一笑:“現在知道你運氣好了吧?告訴你。我比你想象中有錢得多。要是娶了我呀。光嫁妝都夠你花一輩子了。還要老孃我軟硬兼施才肯就範。你就是一不知好歹地小老頭。”
她這番話半是認真半是調笑,張爍也不跟她當真,順口道:“那麼說我是傍上富婆了?虧了虧了,前兩個月都沒領工資,光義務勞動了。”
“呸,誰要養你這一點也不白的小白臉。而且你都曠工一個月了,還有臉說?”
車行得飛快,夏雪妍和張爍單獨在一起,總是心情極佳,就連開車也不像往日那麼緊張了。她時不時地看一眼身旁這個太過年輕的少年,心想那種負擔豈是他所能承受。
未及弱冠就要他擔負一個女人,家庭,責任,這無疑痴人說夢。就算她那麼想,也只是奢望罷了。若他願意帶她走,可以保證生活無憂。雖然她不問家裡要錢,但父母總會在她的賬戶裡定期匯上一筆,加上一早就已經交給她的那份嫁妝,存到現在,加起來都已經有八位數了。
比起那份龐大的家業,這點只是微不足道的零頭,她知道由母親代管的那本屬於弟弟的存摺,數額早就遠遠在她的之上,只等弟弟大學畢業,便會交到他手裡供他支取。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拿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因為她不指望弟弟持家之後還會記得她這個時常以長女姿態管教著他的姐姐。
她總是在想爸媽打拼了那麼久,就算出人頭地了又如何,還是如鄉間小民一樣,只會用錢來表達自己對子女的愛,而且這份愛的多寡居然還區分得如此明顯。
但是錢能代表一切嗎?就算她有錢又如何,張爍會為了她這個比自己大出整整九歲的女人而放棄現在的一切,與她遠走高飛?
他知道自己的富有,並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