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卻是抱負不減,即便是面對天大的困難,但是卻從來不曾失落過。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就能夠解決的。畢竟,現實是殘酷的,在很多的時候,現實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性情。朝中有九成以上的人,不論他們堅不堅持自己的抱負,但是卻是無法施展的。
張居正不同,他已經走出了施展自己抱負的第一步。如今如果葛守禮這個最大的阻礙不再了,他能夠前進的更多,他自己的心中明白這一點。
所以,在那一次看出來葛守禮萌生了退意之後,張居正居然無法守住心神,那喜悅的表情甚至展現在了他的臉上。
但是,即便如此,張居正也依然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即便是在這麼一個應該讓他感到得意的時刻,張居正也並沒有表現的不理智。
實際上,在張居正因為得到這個訊息而感到高興的時候,他的心中卻是還有一些擔心存在的。
張居正不相信,他能夠想到的這些東西,葛守禮就想不到。也就是說,張居正敢肯定,自己這種打算在葛守禮離開之後“為所欲為”的想法,葛守禮是絕對心中有數的。
如此一來,張居正就有些疑惑了。既然葛守禮都已經能想到了這一點,卻是為什麼還要選擇退出呢?難道說葛守禮就不害怕自己走了之後,他張居正把朝廷攪合的不成樣子嗎?葛守禮不應該是那樣的一個人。
是因為年紀大了嗎?誠然,葛守禮的年紀的確是有些大了。跟他年歲差不多的人,如高拱、徐階那樣的,早兩年的時間,該退的退,該走的走,該被逐的被逐了。但是,張居正並不覺得,這會是葛守禮離開這裡的理由。而且,這也不是葛守禮的做事風格。對於明明知道朝中還有“隱患”存在的葛守禮來說,選擇在這麼個時候抽身而退,這絕對不應該是葛守禮做得出來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年紀大了,身體各種的毛病也顯現出來了。但是張居正同時也明白,如果葛守禮想的話,在堅持個三、四年,絕對是沒有問題了。
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葛守禮還要選擇離開呢?
張居正在知道葛守禮將要離開的頭一天,就是在考慮這件事情。只不過即便是以張居正如此的聰慧才智,想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卻也是沒有理出個頭緒來。葛守禮這麼做,簡直就是毫無道理的。
但是今天,在張居正看到自己的“自由”即將要到來的這一瞬間之時,卻是見到了葛守禮面上那副安心而毫無牽掛的表情。這麼一個瞬間,張居正的心中想到了一些事情。不,不應該說是事情,而應該說是一種想法。
張居正突然想到,葛守禮絕對不會是一個莽撞的人,也絕對不會因為自身的什麼原因,而將大義置之不理。也就是說,在張居正看起來,葛守禮之所以會這麼做,那就是因為他不擔心以後的事情在離開了他之後會失去控制。
或者,換一句話來說,葛守禮之所以會離去,是因為他找到了在他離開了朝廷之後,能夠替代他的人。
這一瞬間,張居正想到了這一種可能。而且,也似乎只有這一種可能,才是最為正確的答案。
如此一來,張居正原本高興的心情已經不存在了,瞬間就轉變成了擔心。畢竟,如果葛守禮當真是抱著這種想法的話,那麼那個被他看為“繼任者”的人,絕對是能夠讓葛守禮放心的。
如果說,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的話,這對於張居正來說,無疑是一個難題了。
但是,張居正卻是怎麼都想不出來,朝中有這種人存在嗎?
第九百四十八章 開朝之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隨著皇極大殿上的一片山呼之聲,今天的早朝正式開始了。
“眾卿平身。”朱翊鈞獨坐高臺之上,用一聽就能聽出來的非常無聊的聲音說道,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總之就是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不爽。不過如今,可沒有人會去關心朱翊鈞的問題,不論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心思也完全都不在朱翊鈞的身上。在場的這些人,如今幾乎都在想著葛守禮的事情,哪裡還會去管朱翊鈞的問題。
不過,朱翊鈞如今無聊之下,卻也是沒有看出來什麼問題,只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坐在那裡。旁邊的小太監高喊了一聲:“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即便是這麼一句普通的,他幾乎每天都要聽的話,如今在朱翊鈞聽起來卻是如此的刺耳。
順道提一句,如今馮寶倒是不在場。自從那次張四維的事情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的時間了,但是馮寶自那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在來朝殿上看著早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