韘‐‐射,射箭時置於拇指上類似扳指的勾絃器(個人覺得韘比扳指有美感……)※※※※※話音散去,只餘林間歸鳥聲聲的鳴啼和自己撲撲的心跳。姬輿一瞬不眨地凝視著我,沒有說話,黝黝的目中卻煥然明亮。兩人離得很近,我看到他的長睫在金黃的暉光中微顫,深深的紅霞頃刻間染滿全臉。片刻,只見他垂目看向手中的絹帕,動作利落地接過,納入懷中,道:&ldo;如公女所願,輿今日收下此帕,只是,&rdo;他抬眼看著我,目光炯炯:&ldo;公女既已將它送我,便此生此世都是我的,無論何人皆不能拿走!&rdo;星眸中浮動著璀璨的光華,卻又似深沉無底,將夕陽的燦燦餘暉也攏了去。我望著他,竟有些失神。突然,眼前姬輿的身形一展,我不及出聲便跌入他的懷中。腦中的思想頓時停滯,口鼻間剎那被溫熱的男子氣息所填滿。姬輿緊緊地抱著我,雙臂堅實,我絲毫動彈不得。心登時蹦得飛快,胸口外,一個陌生的心跳同樣熱烈,聲音卻雄渾得多,頓挫有力,與我交相應和。額頭貼在他的頸間,只覺那肌膚滾燙炙人;他的呼吸在耳邊起伏,粗重而急促。&ldo;……無論何人皆不能拿走!&rdo;腦海中,他剛才的話語仍有餘響,盤桓不止。&ldo;叮!&rdo;忽然,階上傳來清脆的玉器撞擊之聲。我一驚,掙開姬輿的懷抱。兩人分開,仍然微喘著,四目相對,灼灼如電。周圍燻熱陣陣,臉上血液脹起,火辣辣的如燒著了一般。我生生地移開視線,朝階上看去,卻見繫著鳳形佩的絛繩從腰上鬆開了,跌落到了石階上。心突了一下,忙俯身將它拾起拭淨,仔細檢查。反覆地看,鳳形佩沒有一絲裂紋,依舊完好如初。我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ldo;此佩可是鬼方之物?&rdo;姬輿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我看向他,點頭,道:&ldo;然也,虎臣識得?&rdo;姬輿雙眸無波,淡淡地說:&ldo;輿見慣了晉侯隨身的龍形佩,自然識得。&rdo;摩挲的手指微微一滯,我回頭看著鳳形佩,沒有抬眼,道:&ldo;此佩乃姮君父所贈,據說可趨吉辟惡,母親曾叮囑不得離身。&rdo;姬輿那邊沉默片刻,隨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望去,只見他正將腰上一條系佩的絲絛拆開,又在腕上解下玉韘,把絲絛從中串起,兩端打上結。接著,他看向我,將玉韘掛在我的脖子上。我訝然。姬輿注視著我,溫聲道:&ldo;此韘乃輿自幼所佩,多次攜它征戰,歷經干戈無數,最是辟惡。公女也將它戴著,勿要離身。&rdo;他的臉上充滿了期待,目光卻執著得不容抗拒。我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姬輿面色舒緩下來,手卻仍然留在我脖子邊的絲絛上,沒有放開,手指在絲絛緩緩滑動。薰風拂來,絲絲的熱氣在我頰邊縈繞。&ldo;姮……&rdo;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低沉而柔和:&ldo;你我今後不再稱公女虎臣,以名相喚可好?&rdo;我抬眼,正對上那雙光采瀲瀲的幽瞳,此刻,自己的模樣深映其中,過了一會,慢慢放大……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慌亂,我逃避地偏過頭去,道:&ldo;便如虎臣所願。&rdo;那手依舊沒有放開。&ldo;虎臣?&rdo;姬輿低低地重複。&ldo;輿。&rdo;我忙補充道。他的手終於鬆開,驀地,我心中一塊大石也安然落地。透一口氣,我定了定心,回頭望去。斜照下,姬輿的臉如晚霞般通紅,卻洋溢著笑容,如暉光般燦然。星眸中熱切仍存,深深地凝視著我。&ldo;嗯……該回去了。&rdo;我不大自然,看向一旁的樹林,有點囁嚅地說。&ldo;回去?&rdo;姬輿微訝,望了望夕陽,道:&ldo;雖申時已過,但今日會射,必日暮後方得用膳,何須如此著急?&rdo;我說:&ldo;太后正在醴宮歇息,或許即將醒來。&rdo;姬輿看著我,沒有再說什麼。我瞥瞥他,當他默許,面帶淡笑地說:&ldo;姮告辭。&rdo;施下一禮,便要離去。&ldo;姮,&rdo;姬輿叫住我,似思索了片刻,開口道:&ldo;明日午後,再到這苑中來可好?&rdo;心咯噔了一下,我面露難色:&ldo;太后……&rdo;&ldo;太后處我自有辦法。&rdo;姬輿很快地接道。我啞然,片刻,微微頷首,輕聲道:&ldo;好。&rdo;姬輿再度微笑,目光熠熠。我瞅了他一眼,轉身沿著原路返回。過了一段,不禁回頭望去,卻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