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相貌敦實的農民。蘇穆只嚴厲的訓斥逼問了幾句,他就漲紅了臉,神色驚惶的全招了。
“我堂客死好多年了,也是聽人說,可以給我介紹個年輕漂亮點的老婆。要價3萬。”
蘇穆冷冷道:“你的經濟條件還可以啊。”
張壯志有點尷尬:“女兒大學畢業幾年了,在深圳上班,每個月給我寄一千。現在政府給農村的政策不是也好嘛,3萬還是拿得出來的。而且說是介紹物件,又沒說是拐賣。我想現在年輕女的都那樣,為3萬塊肯跟我幾年,也可以啊。”
張壯志交代了案發過程。
對方叫陳勇,不是本地人,外形條件跟季白的描述完全一致,看起來二十出頭,揹著個黑色單肩包。兩人約昨晚9點在案發點見面。
“但是我一看那個女娃就不行啊。”張壯志的神情也有些激動,“陳勇講有22歲,我一看,是十幾歲的女娃娃。還是聾啞人,一直在哭,還給我下跪拼命搖頭,陳勇還扇了她倆巴掌。警察同志,這娃娃比我女兒還小,我想莫是被拐賣的。這種缺德的事,我是做不來的。”
“這麼說你還有良心了?後來呢?”
“我是有良心啊……後來我就走了。走的時候聽到陳勇在罵,說死啞巴幾個月還沒賺到錢。後來就聽到在打她,打得很兇。我想莫出人命,就沒走遠,躲在高粱後頭。過了一陣,就看到陳勇跑上了公路,開著他的小轎車走了。我再走過去一看,女娃已經不動了。我就打11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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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審問前,蘇穆問張壯志:“為什麼死者衣服凌亂,皮帶也沒扣好。”
張壯志目光微閃,沒吭聲。
姚檬捕捉到他的表情,沉著臉厲喝:“說實話,有任何隱瞞都是違法。這是殺人案,後果非常嚴重!”
“我什麼都沒做!”張壯志慌忙擺手,“我……說沒看上,陳勇就說讓我先驗驗貨再說,把女孩衣服都扒了讓她跪在田裡……”
季白沉著臉,蘇穆臉色也越發難看。姚檬眼眶湧起溼熱,低罵一聲:“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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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張壯志帶下去後,蘇穆立刻按照他提供的線索,通知一線幹警,進行有針對性的搜捕。過了一會兒,他帶著兩個年輕刑警回到審訊室,期待而凝重的望著季白。
“季隊,你是怎麼知道,張壯志就是買主的?”一名年輕刑警問。
季白淡淡答:“案發點位置隱蔽,但距離公路不遠交通便利。從腳印看,嫌疑人和死者又是夜間一起到了案發點,很可能是人販選擇這個位置,與買主交易。”
蘇穆恍然:“現場除了他們的腳印,只有張壯志的腳印,所以你懷疑他是買主。”
季白點頭:“不僅如此,他留下了兩列腳印,說明到了現場兩次。其中一列均勻、沉穩;另一列卻較為凌亂,並且在距離陳屍點十多米外的位置,原地踟躕了一段時間。”
姚檬介面:“所以第一次很可能是來跟人販見面;第二次是見到屍體,猶豫慌亂之後報案。”
蘇穆等人只覺豁然開朗,靜靜回味片刻,蘇穆對另外兩人說:“咱們今天都跟季隊學了一招。”
季白起身拍拍蘇穆肩膀,跟他們走向屋外。姚檬剛要跟上去,一抬頭,望見他沉靜肅然的容顏,望著眾人看他的崇拜目光,忽然就一怔。她只覺得心臟彷彿被什麼輕輕扯住,微微的甜,濃濃的澀,只要看著他的一個側臉,就有種無法說與外人知曉的心疼和驕傲。
草草吃了午飯,線索就來了——在臨縣,有群眾看到疑似陳勇的男人出沒。蘇穆帶隊,季白指導,一同前往臨縣。馬蓉蓉的死,讓大家都壓抑著一種憤懣的沉重情緒,刑警們根本不會想到季白已經一天一夜沒睡,反而因為大名鼎鼎的神探也加入搜捕,感到振奮和志在必得。
只有姚檬趁沒人,拉拉季白衣袖:“頭兒,你要不要先休息半天?”
季白說不用,先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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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離開的頭兩天,許詡並沒有怎麼想起他,也沒產生過打電話發簡訊的念頭——有案子的時候,一切都靠邊站,這是刑警不可撼動的基本職業操守,也深深烙在許詡的個人意識和行為準則裡。
她更多想的是,如何為他的案子提供幫助。所以主動檢視、分析了很多相關案件資料,然後整理匯總給趙寒,季白有需要時,可以隨時使用。
只是午休的時候,不經意瞥見被她存放在兇殺案照片裡的加密資料夾,下意識隨手點看,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