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齊補了瞌睡，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夕下。

盤腿看著食盒，目光有點掙扎。

不吃的話對不起燕池羽，吃了等會兒就沒肚子吃完飯了，她可是還惦記著那些香噴噴的烤肉燜肉。

燕池羽從外面進來就看到顧月齊盤腿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的食盒，掙扎糾結。

燕池羽將人抱起來，給她換好衣服，然後梳頭，見她還糾結的模樣，幽幽開口，“反正我也不會讓你吃多少肉。”

“那就當宵夜吧。”顧月齊擺擺手，低頭撥弄著衣裳上的小鈴鐺，“你做了些什麼？”

燕池羽沒回答她的問題，給她梳髮的時候，反問一句，“你喜歡吃什麼？”

“你做的都喜歡。”顧月齊說完，回想一下都覺得自己很機智。

“狡猾。”燕池羽笑罵了一句，然後拉著她起身，“那就當宵夜吧。”

拿過一件披風披在她肩上，“大漠晚上寒涼。”

披風一罩，裹得嚴嚴實實，胳膊腰肢一點都不露出來。

顧月齊撇撇嘴，沒說什麼。

大漠入夜了確實是冷，她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肚子裡揣著一個呢，想要美，生了孩子也不遲。

吃過晚飯，兩人就離開了聖樓。

今晚上的街道格外安靜。

或許是因為祭司和聖女大婚吧，人人都去湊熱鬧了，街道上的好些鋪子都早早關門。

顧月齊和燕池羽手拉手走在街道上，怕也黑了看不清路，燕池羽還特地拿了一個燈籠，就怕她看不清腳下的路。

“今晚夜色好，我自己去走走？”顧月齊側頭看了一眼燕池羽，詢問。

燕池羽自知這人想做什麼，將手裡的燈籠遞過去，“去吧，早些回來。”

“嗯。”

燕池羽轉身離開，顧月齊提著燈籠漫步在街道上，目光恍惚了一下。

漫步到成衣店門口時，她停著腳步看了一眼。

老闆可能是去參加喜宴了，店鋪已經關門。

她彷彿看到了一男一女在店裡面，一個別扭，一個冰冷不善言辭，一雙執掌天下的手拿起梳子，給女子梳髮。

那個時候他來南蠻，約莫就是要找羽歸要續命術吧？

當時他是抱著怎麼一個心態呢？

封后的時候，又是怎麼一個心態呢？

明知道大限已至，可還是要孤注一擲的偷一刻歡愉。

不值得……

她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子，拋去愛恨情仇，她最嚮往的應該就是那普普通通的生活。

君凌是天上的神邸，那她就是凡塵的俗人，根本就不值得。

斷送了一切，最後湮滅在天地之中。

顧月齊腳步緩慢，不知不覺就出了城，踩著腳下的細軟沙子，彎腰坐在地上，將燈籠放在一邊。

何曾幾時，她也和君凌說過，老來之後要一同走遍大川河山。

看過荒漠見過綠洲，去過大海遊過草原。

顧月齊抱著雙膝，腦袋枕著臂彎，看著一望無際的沙漠，寒涼的晚風吹來，帶起了些許寒意。

還有救回你的希望嗎？

我不想欠你一條命，我想你入輪迴，喝下孟婆湯，重新投胎，來世和她人喜結連理，舉案齊眉，恩愛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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